起,不過眨眼便如燕而去,留了洞口邊的荒草搖曳來回。
夢起了悚恐,霍青風從溼汗中驚醒,睜眼正好看到了那一片璀璨的夜空,入夏明朗的夜,是一年之中最乾淨清澈的,宛如那二八姑娘的那雙澄清的眸子,透著清晰的倒映,無一絲的雜質汙濁。
“……多美。”那夜空上的星光,一閃又一閃,璀璨了整個夜空,也瀲灩了焦灼而燥麻的心。
聽到動響,霍青風邊上有蠕動的聲響,是毛髮摩擦而出來的,很細微,卻在耳畔,聽得真切。霍青風也不挪頭回裡洞去察視是否還是那怪物,自喃了一句,“你說,是不是挺美……”又靜靜地望著那靛青的夜,仔細聆聽著外頭的世界,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偶爾傳來一兩三聲夜獸吼鳴,還有近一些的,昆蟲吱叫,使得林子的夜,並不顯得那麼的寂寥。
終於,過了彷彿有一個夜的時間,他緩緩地收回了視線,扭了脖子轉回左側,而那怪物仍是睜著那唯一有顏色的銅鈴大眼,就這麼對上了,這時候,身體已經沒有上一次醒來那般疼痛刺骨,雖還是動彈不得,倒也不那麼難受。
動了動嘴,霍青風緩慢而溫雅的聲音帶著嘶啞又響起,“你不吃我,我就當你是在救我,待哪日你真餓了,要將我吃掉,請你給個痛快,可好?”
自然,那怪物又怎會給予他回答?於是,他再次將頭扭了回去,那夜空還是那夜空,美得叫人生死無謂,一切便是眼前最美好的。
不知時辰,他看得眼痠澀了,便收回視線,飢了餓了,便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取了那十分新鮮的水果送進嘴裡,慢慢地嚼著、嚥下。
說來也奇,這些果都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從霍麒的記憶裡,也尋不到這些野果的記憶,想來是真的罕稀少有。他原還擔心有毒,但毒死總好過餓死,便嘗試了,吃了這麼幾天,總該知曉,這怪物也沒打算把他毒死。
“……怪物兄,要不咱們打個商量?你下回帶回別的食物好不好?天天野果,就算每天的不一樣,但也會膩的不是?”
“……”如果怪物是會回答的,一定會說:有這些野果給你就就知足吧。
不知足的某人,繼續嚼著野果。
除了每天躺在凹洞裡餓了就啃野果,就是會到那溫泉一躺,枯燥得叫人抓狂。
一連著幾天,不管白日夜裡,只要時間對了,那怪物便會將他甩背上帶他到那湯泉泡著,時間時長時短,有一次還泡了有近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六個小時啊親!往常情況,那得全身都皺得可怕了。
要不是泡過之後只覺得身上的傷又比上一次輕愈了些,疼痛在逐漸地減輕了,他才不願意在泡就幾個小時呢,他都覺得自己很像島國的雪猴了,一天倒晚就在溫泉裡頂著塊布。
已經可以走動了,除了找不著自己的衣物,需要一直羞人地赤著身體之外,霍青風覺得自己活著,而且活得還算自在滋潤。偶爾,他與那怪物說說話,當然,都是單方面的,那怪物連個鼻音都吝嗇,每當他說完看過去,只會對上那雙有些顏色的大眼,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會有。
儘管不壞,但……
“怪物兄,咱們再打個商量?能不能將我的衣裳還來,你看你自己身上有毛遮擋,好歹給我塊遮羞的衣服吧?”雖說在這山林野地,別說有人,就是生物也不多見,但這般袒露著……還是很羞恥,特別是,他隱隱覺得那怪物的視線,總有些灼熱。
以為又會像旁時一般得不到回應,孰知怪物兄頭一伸,二人……應該說一人一獸的距離,便近了幾尺,嚇得霍青風一個倒退,絆著石塊,險些就踉蹌滾地了。
那怪物也不做啥,就是靠近了,用那有些微突出的鼻子嗅了嗅,又再嗅了嗅,除此之外並無做其他。倒是霍青風被嚇得溫和的臉色有些青白,縱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