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算是過了河就拆橋嗎?不算,頂多也就是先給清源嚐個甜果,哄得他心甘情願、滿肚感激地將我雙手奉上之後,再將清源攆走而已。
清源心裡也不是什麼滋味,但暗自想了想,竟覺得古藝說得也有道理。便簡單道別了幾句,也就離開了古藝的佛府。
人可是佛,四大皆空、慈悲為懷的佛,那佛的心思可不是他能隨意揣測的,所以便乾脆不去揣測,佛說什麼就是什麼。清源是這樣想的。
他當然不會知道,古藝偏偏就是一花花腸子、特立獨行的佛。
我忍不住睜開眼去望向古藝,他動作優雅地捻了捻衣袖,完全沒有在意清源的告別,連一個眼神都未在清源離去的背影上停留,而是重新將八寶白玉碗捧在手心裡,臉色掛笑地向內室走去,冠玉之顏,傾世之姿。
好吧,我承認,我又凌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古藝將我端回內室,放在原先的圓木桌上,又搬了一張凳子坐下,右手抵著下顎,支在桌面上,垂眸若有所思地看我。
他的眼神裡流轉著千萬種的妖嬈,明明就是一座大佛,為何會生得這番禍水模樣?
我直直地盯著他看,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沒有在看他。
古藝的眉間有些許的微皺,漂亮美麗的形容上一抹憂色,伸出線條明細的修長手指,用指尖輕輕撥了撥我的骨頭身,又撓了撓我,惹得我咯咯直笑。
哈?咯咯直笑?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幾聲,感覺到聲帶的微微震動,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孃親”,果然能夠說話了!
激動啊!澎湃啊!熱淚盈眶啊!
我滿眼感激地望向古藝,他微微挑了挑眉,嘴角輕漾著笑意朦朧,聲音顯得有些懶散,卻依舊帶著一些硬質,道,“我可不是你孃親,你孃親剛走沒多久,是一隻猴妖,認準了再叫。”
說完,又撥了撥我的骨頭身架,我就在他指尖翻來滾去,暈頭轉向。
我感覺自己的頭頂有一顆顆閃亮的星星手牽手,圍成一圈在我眼前跳舞,頭昏眼脹,便奮力一躍,跳到了古藝的脖頸處,討好一般地在他下顎上輕輕蹭著。
他似乎懶得看我,聲音顯得頗有些無奈,“我當真以為仙骨是什麼至靈之物,今日一瞧,又傻又愚,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助我成仙?”
我一聽此話,立馬蔫了,耷拉在他肩頭,說不出的情緒。
等等,耷拉?
我立馬繃直身體,站立在他肩上,愣了愣,我剛才……可以彎腰了?
想著便嘗試地扭了扭腰,彎了彎身,神奇!太神奇了!
就在我為自己嘖嘖稱奇的時候,古藝的聲音又響起了,倒像是一種失望和無奈,輕嘆一口氣,道“一根後知後覺的骨頭,還枉費我花大力氣來栽培你。”
我聽見此話,很是擔憂,便收了收心神,窺探了一把古藝心裡的想法,果不其然,他竟然在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傳輸仙氣給我,他的原話是——若她不是仙骨,那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仙氣?
古藝用大拇指和食指拈住我的骨頭腰,將我輕而易舉地丟回到白玉碗裡。
我見古藝猶豫,便糯糯地開了口,“我有千里眼和順風耳,應該是仙骨,錯不了。”
古藝見我開口,先是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番,接著問道,“真的?”
我孃家婦女般地甜笑一聲,“當然。”
他的表情更加的狐疑。
我連忙又補充一句,“我還能讀懂人心。”
古藝眼神裡的狐疑越來越濃重,道,“那你能看出我現在在想些什麼嗎?”
我動了動身體,表示可以,便再次凝神去瞧探古藝的心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