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張小臉此刻卻是一片煞白。內室之中,爐火熊熊,蒸的人汗如雨下,拔步床上,更是堆滿了被褥,但饒是如此,從那孩子身上透出的,卻仍是森冷的寒氣。這哪裡還是孩子,簡直便是一塊剛自冰窖之內取出的寒冰。
荼蘼正立在那裡,一旁的婆子卻已回過神來,忙忙上前,將那孩子的手臂拉了出來:“請姑娘切脈”荼蘼輕輕頷首,便在床沿坐下,將手慢慢搭在了那隻冰寒徹骨的小小手腕上。
許久許久,她卻還是一動不動,只安靜的坐著。立在拔步床外的高嫣怔怔看著,半日不見動靜,不覺又驚又急,竟是忍不住急急奔了過去,猛一下扣住荼蘼的肩:“冶兒……他怎樣了?”
她聲音急促,沙啞之中又帶幾分哽咽。
荼蘼稍稍猶豫了片刻,才從懷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玉匣。開啟玉匣,匣子裡頭裝的卻是一粒桂圓大小的半透明乳白圓珠,那珠極是圓潤,乍一看,不甚起眼,細看之下,卻覺珠內似有云霧蒸騰,看得久了,竟讓人平白生出些許眼花繚亂之感。
她伸手輕輕捏住那粒珠子,慢慢將它放在床上孩童緊閉的慘白唇瓣之間。那孩子似是嗚咽了一聲,雙唇微微一張,竟是一口將那珠子吞入了口中。一旁的高嫣訝然看著,不由的輕呼了一聲。世子林冶子時左右忽而高熱不止,服侍之人慌忙來報,她便匆匆令人傳喚了太醫來。太醫剛剛診完脈,開出方子,他卻又忽然的轉了症狀,一變而為渾身發寒。弄得太醫手足無措。
隨後這孩子便開始一時冷、一時熱,反覆不休。林垣掣與高嫣各自大驚,忙令人往秦府去請秦槐。但秦槐對這種奇異症狀卻也無可奈何,被催逼不過,也只得取了金針來,細細的灸了一回。
秦家的金針在京中素負盛名,此刻也並沒讓堰王夫婦失望。針灸過後,孩子雖是渾體冰涼,卻終是閉了眼睛睡了,不再哭鬧不休。高嫣旋即想起荼蘼昨兒所說的言語,這才急急差人去請。
“冶兒……他……”
荼蘼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平靜道:“世子該是中了毒,這種毒我從未見過,亦不知該如何解法。不過我已給他用了避毒珠。將此珠含於口中,可解天下之毒。半個時辰後,請王妃取出此珠,以三十年陳酒浸泡八個時辰以解珠內之毒。若世子體內仍有餘毒未解,王妃可在浸泡八個時辰後,如法炮製,不過此珠使用之後,定要浸泡八個時辰方可,請王妃千萬牢記”
高嫣急急點頭,再回頭看時,果見兒子面上神色已略略轉好,不覺心中寬慰了許多。
她忙請荼蘼二人下去休息,荼蘼點頭,與冼清秋將要出門之際,卻又忽然回頭道:“內室燥熱,密不透氣,怕於世子病體有害無益,還請王妃速速命人撤去”
高嫣忙不迭的答應著,內室之內,頓然忙做一團。荼蘼與冼清秋才剛出了房門,卻見月亮門處林垣掣與林培之正並肩走來。荼蘼凝眸仔細看了林垣掣一眼,卻見他面色泛白,雖是強作鎮定,但眸中卻依然有著焦慮之意,卻絕不似作偽模樣。
二人停下腳步,各自行了一禮,林培之便擺了擺手,示意免了:“嫵兒,冶兒的情況如何”
荼蘼只沉靜答道:“該無大礙”林培之頷首,便不在多說,只隨了林垣掣步入房內。
林培之進去看過了林冶,又略坐了一刻,方才辭了林垣掣與冼清秋、荼蘼一道結伴出來,行到馬車邊上,林培之忽而開口道:“清秋,你騎我的馬回去我有話想同嫵兒說”
冼清秋一怔,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卻還是點了點頭。荼蘼則有幾分瞠目結舌的看著林培之神色如常、堂而皇之的上了馬車:“你……”
林培之淡淡回頭,看她一眼:“上車,我有話要問你”他語氣甚是堅決,且不容置疑。
荼蘼微微蹙了下眉,終是不曾言語,默默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