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為什麼起劉懷安這麼難聽的名字時當即給了他一腦瓜,警告他要尊重姐姐不可造次。
日子一天天過去,許經年對自己這便宜師父和潑辣姐姐的瞭解也愈發深入起來。
雖是不諳世事的五歲孩童,卻也能清晰感受到二人對自己的真摯。所以當刺雲道長提出啟程歸蜀時,許經年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答應了。
臨行前,刺雲道長特地帶許經年回了一趟常山老宅。
雖然房契地契都已充公,但破敗的宅院依然無人收拾,院子裡一片斷壁殘垣。許經年站在院子裡,往日與父親母親歡聲笑語的場景猶在眼前,他緊閉著眼睛不願睜開,似乎這樣就可以一直沉浸在記憶中。
許久過後,劉懷安上前輕輕拽了拽許經年的衣角,道:“該啟程了!”
刺雲道長安慰道:“再給你爹孃磕個頭吧!”
許經年向著爹孃生前居住的廂房磕了三個頭,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驢車又吱吱呀呀地上了路,只是從來時的兩人變成了三人,坐在前面趕車的劉懷安一邊用力扯著韁繩一邊氣憤道:“來時我趕車!回去還是我趕車!爺爺你這麼大個人不害臊嘛!”
依舊躺在驢車後打盹的刺雲道人像是被人踩了尾巴道:“這是什麼話!尊老愛幼是美德,年兒身體尚未恢復,你不駕車難道讓我這老頭子動手嗎?”
自打啟程以後刺雲道人對許經年的稱呼就從“經年”變成了“年兒”。
劉懷安聽到爺爺的話,嘴裡嘟囔道:“年兒年兒,叫的那麼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親孫子。”
刺雲道長悠哉悠哉的將手邊的斗笠蓋在臉上,躺在驢車上哼起了小調。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十幾日方到河東路境內。
此時河東路因連年與瓦剌大軍交戰且屢屢戰事吃緊,運輸線路已經基本癱瘓,連官道也坑坑窪窪愈發難走起來。
劉懷安早在進入河東路時就已經撂挑子不幹了,刺雲道人只能親自趕車,許經年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師徒爺孫加姐弟三人開開心心地加快程序向蜀中趕去。
這日三人行至朔州郊外的樹林,見天色已晚,便準備在樹林中湊合一晚。
自打進入河東路刺雲道人便加快程序趕路,加上城內宵禁盤查甚嚴,因此在郊外風餐露宿早已成了家常便飯。
刺雲道人找了一棵大樹坐下,背靠樹幹將許經年和劉懷安一左一右摟在懷中,再將唯一一床被子蓋在三人身上,兩個小孩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刺雲道人看了看懷中沉睡的兩人,將頭向後靠在大樹上望著天空,思考著剩下的盤纏不多了要更快一些趕路才行,想著想著也昏昏沉沉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