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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落座,眾弟子侍立一旁,六弟子江紹傑重獻上茶來。俞劍平問道:“二弟近來鏢局買賣可還好?自我歇馬以後,可有什麼新聞麼?”鐵牌手一拍膝蓋道:“有什麼好不好,不過為本櫃上一班鏢師、徒弟所累,不得不撐著這塊牌匾罷了。論我的心意,何嘗不想追隨老哥,也把鏢局買賣一歇,討個整臉。無奈此刻是欲罷不能,只好聽天由命,早晚栽跟頭完了!”胡孟剛嘴裡說著閒話,神色上似有疑難不決的事情,一時不好貿然出口。俞劍平久闖江湖,飽經世故,察言觀色,料到幾分;遂開言引逗道:“二弟,難為你遠道而來,想必鏢局清閒,何妨在我這裡寬住些時?我自從來到這雲臺山,半年以來,除了練功夫,教徒弟,閒著就遊山逛景。每每想念起一幫老朋友來,又不免寂寞。二弟好容易來了,打算盤桓幾天呢?”胡孟剛滿腔急事,造次沒法開口,驀地臉上一紅道:“你先別和我定規盤桓多少天,我還不知道我還能混過多少天哩!”俞劍平嗤然一笑道:“何至於此?二弟你有什麼混不下去的事,大遠的跑到我這裡來,說短氣話?二弟你素性豪爽,有什麼話,儘管痛痛快快的講,不用轉彎了。”
胡孟剛瞪著眼,看定這俞劍平道:“你叫我說麼?我就說,我這次遠道而來,不盡為請你吃火腿、喝紹興酒,我正是有求於你。老大哥,我正有難事,你必得助我一臂之力。”
俞劍平笑道:“我說如何?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老弟,你我一二十年的交情,非比尋常,你有為難的事,我能袖手麼?不過我先講明,你要用錢力,萬二八千,我還拿的出來;再多了,你給我幾天限,憑老哥哥這點臉面,三萬兩萬,也還有地方拆兌出來。你要是用人力,我這回歇馬,面前四個徒弟,有兩個也能夠去;用人再多了,我給你邀幾位成名的好漢幫場。可有一樣,我已封刀歇馬,再不能重做馮婦,多管江湖上閒事了。”說著,他把右臂一伸道:“這一臂是人力,我有四個徒弟。”又把左臂一伸道:“這一臂是財力,我有小小三兩萬薄產。老弟你說吧,你要我助你哪一臂之力?”又把脖頸一拍道:“老弟要想借我的人頭,可就恕我不能從命了。我今年五十四,我還想多活幾年,我再也不想出去的了!”
鐵牌手一聽,不覺愕然,暗道:“我這算白碰釘子!”他強笑一聲道:“老哥哥,我真佩服你!莫怪你名震江湖,不只武功勝人,就是這份察言觀色,隨機應變,也比小弟高得多。小弟是枉吃五十二年人飯了。難為你把小弟的來意就料個正著。只用三言兩語,就把我這不識進退的傻兄弟硬給悶回去了。咱們什麼話也不用提了,咱們是後會有期。我再找素日口稱與我胡孟剛有交情的朋友,碰碰軟釘子去。實在是事到急難,全沒交情了,我就乾乾脆脆,聽天由命完了。”
鐵牌手把袖子一甩,站起身來,向俞鏢頭一躬到地道:“老大哥,你老坐著!”
俞劍平手拈白鬚,笑吟吟看著胡孟剛負氣告別,並不攔阻。後見他竟已調頭出門,這才發話道:“胡二弟請回來。你就是挑眼生氣,要跟我劃地絕交,你也得講講理呀。我這裡沒擺下刀山油鍋,何必嚇得跑?”胡孟剛回頭道:“你一口咬定不肯幫我,我還在這裡做什麼?給你墊牙解悶麼?”
俞劍平仍是笑吟吟的點手招呼道:“二弟,你回來,咱們講一講理。你說找我幫忙,你又沒說出什麼事來。你既任什麼也沒說,怎麼反怪我拒絕你呢?請問我拒絕你什麼來,你卻氣哼哼的甩袖子要走?你這麼不明不白的一走,咱們就翻了臉,我也不教你走出清流港去。老老實實的給我走回來吧,不然我可叫小巴狗叼回你來了。”一句話引得眾弟子忍俊不禁;鐵牌手卻窘在那裡進退不得。
大弟子程嶽機靈識趣,忙上前攙著胡孟剛的左臂,說道:“老叔請回來,坐下慢慢談,我師父不是那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