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撥準備攻敵的正兵,是俞、胡和一夥武師。
第六撥劫襲賊巢的別隊,是孟震洋等;姜羽衝催他們先行一步。姜羽衝自和奎金牛金文穆,偕著於錦、趙忠敏二人,邀著第五撥的領袖俞劍平、胡孟剛、老拳師蘇建明三人,稍稍落後。行經青紗帳,四顧無人;智囊姜羽衝徐徐開言,試探著用種種鉤距之法,向於、趙二人問話。於、趙二人只是鉗口不吐一字。(葉批:“鉤距”語出漢書趙廣漢傳,意指一步步探取情實。)
俞劍平見姜羽衝套問不出來,又知於錦為人精細;忙挨近了趙忠敏,拍著肩膀,想用感情打動他,藹然說道:“二位賢弟,這個劫奪鹽鏢的主兒,專跟在下這杆金錢鏢旗過不去,猜想他定是北方僻處一個隱名的綠林。賢弟,我們必須訪出他的真姓名來,才好指名向他討鏢。不用說別的,目下投帖拜訪人家,就只能稱呼外號,不能叫出姓來,這就丟人。怎麼丟鏢一個多月,連劫鏢的萬兒還不知道?我們江南鏢行,也太顯得無能了;大家都跟著丟臉,我更難看。其實這個飛豹子的來歷也並非難訪;若容騰出工夫來,往北方細摸,也一定摸得著,只是目下來不及罷了。我想趙賢弟久走北方,也許有個耳聞。如果知道這飛豹子的一點根底,就請說出來,咱們揣摹。就是二位認不準,說不定,也沒什麼要緊;只要提出一點影子來,咱們大家還可以抽線頭,往深處根究。這件事關切著胡鏢頭的身家性命,又關切著咱們江南武林的臉面,和在下半生的虛名;二位賢弟不管是幫我,還是幫胡鏢頭,務必費心指示一條明路。我也不說感情的話了,我們心照不宣。”
話風擠得夠緊,態度更是懇切。但是趙忠敏眼望於錦,仍說不曉得。姜羽沖沖著俞劍平笑了笑,向二人舉手道:“二位多幫忙吧!現在不曉得沒要緊,以後還請二位多留神。如果訪出飛豹子的窩底來,趕快告訴我們。”這一句話是個臺階,於、趙二人點了點頭。(葉批:秘而不宣,未免不夠光棍!)
智囊姜羽衝便對俞劍平、胡孟剛、蘇建明說道:“我要先行一步了。”三位老英雄齊道:“姜五爺、金三爺請吧!”
姜、金一招手,把馬叫來。金文穆飛身上馬,姜羽衝扶鞍回頭,含笑對於、趙道:“二位老弟手底下最硬朗,就請跟著俞、胡、蘇三位老英雄,合在一夥吧,等到攻賊奪鏢的時候,還請二位賣賣力氣。”無形中把於、趙二人交給三老武師看上了。臨上馬,他向俞、胡、蘇三老暗暗地遞過眼色;俞、蘇默然會意,胡孟剛沒有留神,正眼望前途想心思。
六撥人或步行,或騎馬,或先發,或後隨,陸續往古堡來。頭一撥九股煙、沒影兒,一路疾馳,將近古堡,立刻隱身在青紗帳內,對著投帖的四青年,潛向堡內一指。心想這麼一鬧騰,賊人必有防備;哪知竟與前日一樣,絲毫不帶戒備之形。
投帖的葉良棟、阮佩韋、時光庭、左夢雲四個青年,帶一個下手,策馬前進。古堡的形勢,早經喬茂、魏廉說過;此時一看,朽木橋儼然在目,堡門木柵大開,裡裡外外不像森嚴的盜窟,只像荒涼的廢墅。四個人雖然少年膽大,身上寸鐵不帶,倒也不無戒心。看了又看,捫了捫身上所帶嶽俊超贈的火箭,就喝了一聲:“走!”四個青年,五匹馬,一直撲奔堡門。九股煙、沒影兒提心吊膽,伏在青紗帳中窺望;暗帶銅笛,以便聞驚吹起,招呼援兵。那第三撥人的馬氏雙雄、松江三傑,早拍馬豁剌剌地分從古堡兩旁衝上來,繞轉去,在相距不遠處,埋伏下來。
卻有一事古怪,九股煙、沒影兒都已覺出。以前勘察賊巢,每每遇見賊人的偵騎,今天偏偏沒有。堡上恍忽只望見兩三個人;堡門前木橋邊,也只一兩個人。九股煙對沒影兒說道:“魏爺,看明白沒有?點子別是溜了吧?”
沒影兒不答,只凝神往堡內細看,九股煙不覺得又動了他那股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