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是一個難得的憨厚老實的人,雖然人到中年卻沒有娶妻,對良兮也是難得的好脾氣,因而就隨著良兮耍耍小花樣。
“喂喂,把酒剩點給我。”
“哦。”
良兮接過酒瓶子,晃了晃,聲音清脆得一聽就知道里面所剩無幾,良兮瞪了他一眼。
牢頭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道:“哦,等一下,我去買。”
良兮所在的牢門大開,還搖搖曳曳咯吱咯吱地好似在叫喚她出去。
良兮嘆了口氣,牢頭就是老實人吶,出去買酒那麼長時間居然也不鎖鎖門,萬一是哪個犯人仗著他這一人性弱點逃出獄去,他老人家還能經得住幾下板子。
為了對她好的牢頭著想,良兮不能沒良心地偷跑出去,可是,可是……她不出去別人總可以進來探望她的吧,但自剛關進來的那日起,辰矣果然就後會無期了,白楊也壓根就沒來過。
良兮每次見到牢頭都要問白楊或者辰矣或者青嬸有沒有來過,弄得牢頭都緊張兮兮的,以為她害了相思。數數手指頭,也差不多有近十天了吧,怎麼一切都那麼平靜呢?
難道真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一念及此,良兮更不敢出去。只是偷東西未遂,便是死刑也不至於太殘酷吧,“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跟白楊那小家子氣的公子爺比起來,也許牢獄之災果真並非什麼禍事。
搖搖手中的酒瓶,仰頭一飲而盡。
不是良兮故作灑脫,而是古代的酒酒精度確實不高,對他們來說很烈的酒於良兮而言也就只是一般般的醇度罷了。
牢頭趕回來的正是時間。
“良兮,我買了酒,你再給我講個故事吧。”
“還要講?”當良兮打聽到這個架空的時代並不存在中華上下五千年的記載,就帶著強烈的惋惜之情把中國古代的四大名著傳授給憨厚的牢頭,不說她當時說得是多麼唾沫橫飛,多麼殫精竭慮,起碼把四本書合起來講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竟然都不給點喘息的時間又要聽故事,真當她是說書的啊!說書的還收錢呢,不能因為她身陷牢中就這樣欺負她吧,受刑不帶這麼高階費腦力的刑罰啊。
“不然你多喝點酒吧。”牢頭一連遞過三四個酒瓶的手失去尋常時候的平穩,聲音也微微有些發顫:“那,這些都給你喝。”
“呃?喝那麼多我要拼命上茅廁的。”
牢頭著急地推了她,道:“那你就快點睡覺。”
“我說牢頭啊,我不是剛被你叫醒一起喝酒講故事的嗎?”
“是,是嗎……”
講話都結巴起來了,不用說,肯定有事發生。
良兮調笑道:“牢頭,怎麼那麼緊張?該不是覺得這些故事都是我編的就想跟我告白吧?”
“不不不不……”牢頭黝黑的臉一紅,顯得更有特色:“良兮你聽我的去床上躺著,就假裝睡一下啊。”
見牢頭這麼嚴肅的眼神,即便是良兮也笑不出來了:“牢頭大哥,怎麼回事?”
“安良兮——”牢門外一聲清喝。
良兮傻傻地應道:“到,不,我在!”
“哎呀!”與牢頭擦肩而過的時候聽見牢頭一嘆,不知怎的心裡的感覺好似也被感染了,開始無名的緊張起來。
一個穿著嚴謹的中年男子高傲地睥睨良兮一眼,徐徐道:“由於你的案情複雜,府衙大人決定將你的案子推遲處理,但因為你偷盜的證據確鑿,如果你能早些將案情直述就可以馬上結案,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民女良兮未曾做過盜竊之事,還請大人轉告上面。”
男子厲聲喝道:“真是嘴硬!你早些將作案的情形說了,府衙大人才好斷案,不然你就一輩子呆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