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魏樅應問她。
時筠搖頭。
她不是在這種事情上口是心非的人,她說了不想過生日也不想要禮物。
又或許是她想要的東西這輩子也得不到。
見她搖頭,魏樅應沒就此作罷。
學著時筠方才買東西的東西,他往另一邊靠,還不忘把時筠的腦袋用手指推遠點。
自己能賣關子,但是魏樅應這樣時筠就更好奇了。
他神神秘秘,自己就特別好奇。
體型差在這種時候真是硬傷,他手抵著時筠腦袋,時筠別說看了,就是揮胳膊都打不到他。
手上動作很快,下單一共就沒花多久的時間,然後跟她一樣將手機揣進褲子口袋裡,做了一個在嘴巴上拉拉鏈的動作:「不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時筠也不好奇了,總覺得他們這類人大約送的東西都一樣,估計是什麼名牌包。
時筠:「我不要生日禮物,真的不要。」
車外雪無聲地落在了車頂上,時筠和他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於北方的大雪沒有那麼喜歡。
河傾月落,華燈初上。
路燈佇立在雪夜裡顯得格外孤獨,時筠不好溜出來太久,她得回去了,聞著魏樅應身上的酒味,時筠提醒他回去千萬讓林枋開車,晚上睡覺的時候在床頭櫃放一杯水。
她開啟車門準備下車,然後把身上的棉服脫下來還給魏樅應。
魏樅跟著她一起下車,時筠將棉服遞給他,寒意瞬間襲來:「你下車幹嗎?坐車上等吧。」
魏樅應接過棉服然後往她身上一裹:「就幾分鐘了,再陪我一會兒。」
他裡面就穿一件圓領的衛衣,時筠掙扎著想讓他自己穿上衣服:「那去車裡陪你,你小心凍感冒了。」
魏樅應沒聽,抬頭仰面看著漆黑的夜色,看不清雪究竟是從哪裡落下來的:「今雪下得好早,如果大家都躲著雪,它會難過的。」
什麼跟什麼啊?
時筠起雞皮疙瘩了:「你大學文學專業裡什麼時候還囊括了近現代九零後非主流文學?」
「白頭。」魏樅應一隻手捏著衣服兩邊,一隻手接了雪,然後作勢倒在時筠頭上,「這說法夠浪漫了吧。」
聽到魏樅應這話,時筠一愣,同淋雪共白頭嗎?
好像也是這樣一個冬天,在夏天可以避雨的屋簷下,她和一個人都沒有帶鑰匙。
兩個站在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裡,冬天的屋簷下堆放著蜂窩煤,還掛著風,能避雨的屋簷沒有多少可以躲避的地方了。
那個人淋著雪,讓她站在裡面。
而她偷偷挪到了和他並排的地方,然後把帽子扯了下來。
下雪共白頭這種事她也幹過。
陷入回憶的樣子很明顯。
魏樅應看著她:「想什麼呢?」
時筠或許應該感謝夜色將自己的表情隱藏了起來,她只一瞬恢復了以往的神情。
「可我不想變老,我想以後八十歲了還是這樣子。」時筠甩了甩頭,將雪花從頭髮上甩掉。
「那到時候就是老妖怪了。」魏樅應見她甩頭髮,就把棉服的帽子給她帶上。
林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魏樅應穿得很單薄,將裹在時筠身上的棉服又裹緊了一些。
動作耐心又貼心。
時筠低頭看著在雪夜裡凍得指節發紅的手,慚愧就像是冬日裡長出花苞的梅花樹。
她知道魏樅應或許只是和自己玩玩,但她把他當做另一個人總有些愧疚。
手摸到了大褂口袋裡的手電筒。
她抬頭看他:「先送你一件禮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