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登時一怔,手兒也有些微顫抖。幸而在其體內有深不可測的道行,尚可勉強平復心神;而且,她比許多人都聰明,她旋即想到該如何應付。既然阿鐵多番留難,她素性也豁出去,但見她面色一變,語氣一轉;道:
“阿鐵,別要忘記,誰是兩番救你一命的恩人?”
阿鐵斜眼瞄著她,他猜不透她想說些什麼。
雪緣續道:
“眼前,你的救命恩人慾重過新生,你真的可以不施援手?”
“我如今就以你救命恩人的身分求你,希望能讓我住在這裡,這就是你報恩的惟一方法。”
她的語氣是如此的直截了當。若非阿鐵堅守己見,一定要她走,她絕不想出此下策!阿鐵不虞她會巧妙地以恩相求,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隔了片刻,方才木無表情的道。
“既然你執意若此,我也不便左右,不過我絕不相信,你可以像一個尋常村女般在這裡長久軀下去。總有一日你會厭棄這種窮苦的生涯;而且我更不相信,你可以不回去取搜神宮半分半文,與及不再使你的——移天神訣!”
說罷又再在床上躺下,別過臉朝著牆,彷彿不想再看她,也不想再與她說話。
阿鐵雖表現得如此冷淡,惟雪緣能有機會留下,亦不由自主地喜上眉稍,向正揹著她的阿鐵感激地道:
“阿鐵,謝謝您……”
雪緣縱然能在阿鐵的家留了下來,但以其這樣的一個女孩住在這裡,還是出現不少問題。
第一個固在是吃的問題:雪緣從前慣吃的美食,如今已無法可嘗;因為她曾立誓不再回去提取分壇內半分半文,她根本連買米的銀子也沒有;幸而阿鐵家中尚有一袋米糧,勉強可以煮點稀粥過活,尚可暫時維持一段日子。
然而她雖身負絕世神功,可惜並非煮粥能手;第一鍋粥焦了,她惟恐阿鐵吃得不慣,慌慌忙忙立即再煮第二鍋,這次總算像個可以吃下肚裡的樣子,於是她小心變態奕奕盛了一大碗粥給阿鐵,僅留下一小碗給自己,惟是,就在她萬般殷勤的為阿鐵端上她費盡努力煮成的粥時,阿鐵居然並沒預算要接,就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他只是一言不發,自己走進廚內再煮另一鍋粥,自煮自吃,完全不接受她的好意,讓她如廢人般自生自滅!再者,自從上次他與她最後一次傾談後,他便沒再張口和她說話,也沒看她,直行直過,嚴如在這間屋子裡,由始至今僅得他自己一個人住似的,她根本便不存在!而阿鐵在家中軀了兩天,元氣已逐漸恢復,他決定重操故業,出外採藥。
這樣急於工作,一來固然是不想站在屋內與她朝夕相對;二未,是因為他要賺錢買酒,他要喝酒!阿黑始終沒有歸來,也許他真的已經死了。阿鐵愈來愈不想面對這個真相,他只想逃避面對事實,他惟有喝酒。
漸漸地,他每日都酒不離手;甚至有時連粥也不煮,只喝酒。
然而,他每晚回到家中,還是有一大碗粥放在桌上,等待著他。
他知道雪緣定是躲在房內等他吃她所煮的粥,可是……
她的粥夾雜了大多的情愫,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吃了便會慢慢接受她,他寧願不吃!況且許多時候,阿鐵一覺醒來,總髮覺自己的靴子給清理得十分潔淨,他知道,除了是雪緣乾的外,還有誰會為他如此?好細心!若非有過量的情意,一個少女怎會把男人的臭靴子打理得如同新的一般?阿鐵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他有點感動,但亦自知不能心軟。
故此在每晨出外採藥之前,阿鐵總是當著她的面把她打理得潔淨的靴於互相踏個亢葬不堪,他不要領她的情!雪緣總是垂首瞟著他把靴子弄葬,並沒埋怨,只是楚楚可憐的臉上流露一絲哀傷。
這剛好正中下懷,阿鐵就是希望她知難而退!他要當一個最無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