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恩義,當然是為世問帶來死亡的神。
然而死神今次的目標,卻是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神。
死神又能否為神帶來死亡?兩神相遇,結果將會如何?是一神死?兩神亡?抑或一一併存?阿鐵抱著仍在昏迷的阿黑,踏進法智所示的那條通道,這條通道,甚至比適才往獸獄的那條路要長,好像一生也走不完。
也許當阿鐵走到這條通道盡頭的時候,也是他一生走完之時。
唯在如此肅殺的一刻,即在阿鐵步至通道中途時,竟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哪些低吟:
“花兒燦爛的開。
如不觀,如不賞,如不採,如不折,花便凋零,無奈傷春逝……
詞意雖極淺白,唯傷痛留不住明媚春光之情卻是表露元遺,這種詞兒,自古才子佳人所題的也不外如是;本來無甚稀奇,唯這首詞兒聽在阿鐵耳裡,卻令他無限震驚!問題井非出在這首詞上,而是出在適才吟詠這首詞的聲音上。
那是一個異常低沉蒼老、卻又極具威儀的男子聲音,一聽而知,這種獨特不群的聲音所配的主人,本該是不可一世的蓋世霸主,但,為何這個聲音卻偏偏吟詠一些與霸者迥異不同、一點也不豪氣蓋世的詞?這詠詞的男人會是誰?會是一個怎樣的人?阿鐵湧起一股極度不妙的預感,因為他已聽出聲音出處,是在通道盡頭,亦即是法智所指的神之所在。
難道……適才那個低沉。蒼老而又極具威儀的聲音,會是神的聲音?然而,那若真的是神的聲音,神……為何會如此哀傷?這咱傷春早去之詞,絕不該是神這種野心勃勃的男人所應吟誦的!正在思忖之間,阿鐵斗然又感到一件更為駭的異的事!他翟地感到一股元形卻又異常強大的壓迫力,正從通道盡頭髮出,向他重重直逼過來。
那是一股曠世無匹的壓迫力!一股可令世上幹千萬萬人無法不跪不拜的壓迫力!阿鐵私下暗暗吃驚,這……就是——神的無敵氣勢!然而阿鐵自己也是不哭死……神,他絕不會。也不願在神的無敵氣勢中跪倒!他緊咬牙根,拼盡渾身一分力,昂首向前踏步!一他絕不能在未見神前,已被他的強大氣勢誇大住,霸王已經別姬,如今這臺戲,霸王至終不能不肯也不願屈辱於強敵跟前,霸王寧願烏江自刎!他終於拼盡全力步至通道盡頭,接著,只見前方一片豁然開朗。
該怎樣形容呢?阿鐵面前竟是一座十分廣闊巨大的殿堂,那種大,甚至比皇帝的宮殿還要大,也唯有這樣大的殿,方才配稱為一一“神的殿”!不錯!這裡真的是神的殿!因為這裡每一堵牆,每一根柱,都並非是金雕玉砌如斯簡單,整個大殿所有的建築,皆是以巨大的水晶雕琢而成的。
正因這裡全是水晶砌成,故而周遭十分清流明亮,清流得如同透明,透明得如同無物,無物得近乎……
無情!無情的展,無情的神,藏在當中的,可會是一個絕對無情的計劃、陰謀?阿鐵但見神殿兩旁,又是跪滿那些木無反應的獸奴,而在神殿正中後方,卻有一道薄如蟬翼、飄渺如霧的帷帳,帷之內,隱隱有條魁梧的人影做立著。
是他!是他!阿鐵雖和帷帳相距至少二十丈,但他已可感到,帷帳內站著的魁梧身影,正是——神!只因所有需要萬人跪拜的壓迫力,盡皆出於此人身上。
阿鐵緊緊盯著帷帳內的人影,額角居然淌下了一滴汗珠,他忽然感到自己所面對的敵人竟是如此的可怕和強大,強大得令他感到自己絕對應付不了,但他猶堅強的支援下去,他無比冰冷的張口,對神說出第一句話:
“你,就是神?”
兩人雖相距二十丈,但以神二百年的修為,阿鐵深信他必能聽見。
然而,並沒有即時回應,隔了一會,神方才道:
“你,便是步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