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他的憂鬱!赫聽它“噗”的低嗚一聲。倏地身翅一震,便己軟墮地上…………
天!它赫然給“他”的憂鬱薰斃!一命嗚呼!蚊子至死都不明白,一個活人的眼神內心血裡,怎可藏著如此沉重、如此致命的憂鬱?但,如果它知道這個“他”到底是誰的話,它便會明白,“他”的憂,都是應該的!“他”,正是從來也沒人知道在他冷麵之下,究竟藏著多少秘密、多少悲傷過去的不哭死神——步!驚!雲!其實,不但那雙蚊子不明白步驚雲的心,就連此刻的步驚雲,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此際與聶風一起在避雨停吶的步驚雲,雖然臉上仍是冷峻如霜,木無反應,惟只有他心中自知,他的腦內心內,正有很強烈的衝擊!而這股衝擊,卻是來自此刻正與一眾村民站在滂淪大而下的她!一個年約十九的她!儘管她披著一身材女的白色粗布衣衫,儘管她一頭烏亮的髮絲已被大雨打得溼透,如無數情淚般劃下她的臉,然而,仍無掩她的——傾城豔色!她原來是一個美得令人心碎、美得有點脫離真實的女孩!惟是,步驚雲的心卻並非為她驚世的美麗而被衝擊,而是因為,他感到她的臉——似曾相識!是她?是她?是……她?霎時之間,死神腦海又再泛起那兩條一白一青的清影,他隱約感到眼前這似曾相識的少女,是那一白一青的其中一人,但……
即使她是其中一條曾存在於他腦海的人影,她又是誰?她是誰?這不單是步驚雲的疑問,也是此刻站在步驚身畔的聶風,心中的同樣疑問!聶風造夢也沒想過,他和步驚雲甫抵西湖,便已即時遇上一個與雪緣十分相像的女孩,唯一的不同,是這女孩看來比雪更年輕,且青絲非白,而是擁有一頭令人豔羨的烏柔長髮;難道……雪緣與神母已有辦法回覆原貌?但更令聶風暗間驚是,這個女孩在看見他和步驚雲的一剎那間,美麗的眸子內竟無半分詫異之色!如果她真的是雪緣,那她定必會為突然再見步驚雲與聶風而詫異她絕不可能像如今一樣,對他倆杳無反應。
她彷彿完全不認識他和步驚雲,儼如與步驚雲這個她曾深愛的男人如同陌路,她……
為何會如此?她真的是……雪緣?就在步驚雲與聶風這兩個堂堂男子,定定看著這少女之際,這少女似乎亦感到二人的目光有點奇怪,不由粉臉一紅,靨腆低首,道:
“對……不起!兩位大哥,適才我聽你們相問……關於我們的神‘神母’之事,才會一時忘形插咀,請兩位大哥別要怪我冒昧……”
她的聲音愈說愈低,愈說愈溫柔,溫柔得就像是當日的雪緣……
想不到甚至連她的聲音,也和雪緣如出一轍,步驚聽著聽著,本是冷他,彷彿亦聽得有點痴了……
是的!曾經在那已不復記起的從前,雪緣曾溫柔地喚了他千聲萬聲阿鐵……
驚雲……
無論他有否眼下五顆忘情,她的音,她的容,一定還暗暗印在他腦海的某個死角,等待某天被發現……
聶風與步驚雲一直定定看著這少女,直至她靨腆低首,聶風方才有所醒覺,暮然對她道:
“姑娘熱心相告,我們言謝也來不及,又怎會怪你冒昧?是了!為表謝意,請問姑娘……”
“高姓大名?”
對了!與其呆在原地看著這個與雪緣一模一樣的少女,倒不如先問清楚,她到底姓甚名誰?這名無限溫柔的少女乍聞聶風相問她的名字,一張粉靨益發絆紅,一時間似不知該答還是不答;最後還是她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代她回答:
“啼!姐姐怎麼老是如此含羞答答的人?人家在問你呀!你不答,我便代代回答這位大哥吧!”
“我姐姐她喚作……”
“小雪!”
“而我……”
“則喚作……”
“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