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的時候兩人才剛重遇,雖說十幾年的時間並沒有讓他們中間夾雜太多的隔閡,但彼時的紀海星仍是名花有主,心中的小小情緒也是儘量忽略。用句不好聽的話來說,當時他們可謂是“各懷鬼胎”。
如今既已挑明瞭關係,紀海星跨進這間屋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名詞:老闆娘。頓時偷樂了一把,這笑容卻被蘇潤辰盡悉數收入眼中,同時漾成了他眼中的盈盈笑意,一時滿室桃色芬芳,唯獨不知情的週一諾只能跟著傻笑,心想這老闆還真面善吶。
“坐吧。”蘇潤辰率先在沙發上坐下,一條修長的手臂微曲著搭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另一隻則隨意的擺在翹起的腿上,姿態閒散,卻又有著說不出的懾人氣魄。
紀海星朝週一諾點了點頭,兩人便在蘇潤辰對面也坐了下來。
“蘇總,記者招待會的事情我和小周已經聯絡的差不多了,您還有什麼吩咐?”紀海星刻意將語氣裝的疏離些,以免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聯想。
“不好意思。”說話間,秘書小王端了茶水過來,紀海星眼尖的發現小王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不禁又八卦的看了好幾眼,懷孕的女人真是一下就憔悴了,以前白皙光滑的臉上現在長出了許多妊娠斑,面板也黯淡了許多,看上去竟像是老了好幾歲,心裡不禁一陣唏噓,女人最好的光陰也就是那麼幾年,一生完孩子運氣好的還能存著些青春的面容,但大多數人還是像花期極短的玫瑰般一下枯萎成昨日黃花;
“紀組長~”蘇潤辰一連叫了紀海星好幾句,奈何她卻猶不自知的繼續看著小王出神,週一諾趕緊輕輕踢了她一腳:“蘇總在跟你說話呢。”
“啊?”紀海星趕緊回過神來,正好撞上了對面蘇潤辰探究的目光,趕緊悄悄遞了個眼色表示沒什麼,然後三人便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記者招待會上你們就對外宣佈,這次爭霸賽將由我親自迎戰。”
紀海星迅速和週一諾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隨即不約而同的看向蘇潤辰,彷彿不可置信。
紀海星之前一直在琢磨著參賽人選,還特地跟同事瞭解了一下公司那幾個木匠大師的資料,她原以為蘇潤辰會派工藝最好的李師傅參賽,至少也要叫揚名在外的王師傅,可是•;•;•;想到這,她不禁抬頭再次看向蘇潤辰,卻見他正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眼神中彷彿在叱問她:你忘了嗎?
紀海星終於想起來了。
初中的時候,她和蘇潤辰關係極好,那時不懂什麼是早戀,兩個孩子只是喜歡湊在一堆,今天我去你家玩,明天你去我家做作業,真是一段快樂無憂的時光。也許是因為先是孤兒後又變為私生子的特殊經歷,那時的蘇潤辰就比一般的男孩子要穩重懂事,不像別的男生喜歡逗弄女孩子,他處處都讓著她,待她真心又珍視,紀海星便極為依賴他,因此一到週五她就特別不高興。
因為週五是蘇潤辰跟著蘇老爺子學手藝的日子,一放學蘇潤辰就撒開腳丫子往家裡跑,然後爺孫倆在那間神秘的木工房裡面一待就是一晚上。他經常會喜滋滋的告訴她學到了些什麼,全是些她聽不懂的名詞,比如怎麼區別酸枝和花梨木啊,比如榫卯工藝怎麼結實啊,再比如雕刻刀分好幾百種;
那時的紀海星只覺得聽著就頭疼,現在想來,那段時光對蘇潤辰而言是彌足珍貴,他從小無父無母,長大後被爺爺接過去,雖是大戶人家,卻還要受繼母的敵視,唯一讓他感到些許溫暖的就是蘇老爺子了,祖孫之間的感情自是不必言說。
對了,那時蘇潤辰還送過她一隻他親手用黃花梨雕刻的小老虎,活靈活現又神奇無比,那是他們考取同一所高中時他送給她的禮物,現在想來可算是定情信物了;
老虎?
對了,紀海星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