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軒這才同她介紹,這位表叔叫文英傑,那人長得不過不失,談吐中規中矩,整個人看上去普普通通。
白來了,日朗想,不如飽吃一頓。
日朗總想戀愛一次,她不急找歸宿。
每當心情欠佳之際,日朗吃得很多,也不見胖,全消耗在憂愁裡了。
吃畢,抹抹嘴,先告辭。
立軒朝她抹脖子使眼色,她只是假裝看不見,到櫃檯為他們付帳,給了很豐富的小費。
不能叫這些老華僑以為都會女性就會騙吃騙喝。
立軒追出來。
「看不上眼?」她問。
日朗擺手,「千萬別那麼說,折煞我也。」
「人家中英文造詣都非常好,為人敦厚,又有盤賺錢的生意。」
「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這是真心話。
「感情可以培養。」
日朗笑了,「那你為何尚小姑獨處?」
立軒瞪著她,「你又幹嗎偏要觸動我的傷心處?」
「立軒,對不起。」
範立軒的男友英年早逝。三年多了,立軒努力事業,不再用情。
各人有各人的傷心史。
不打仗也似劫後餘生。
半晌立軒說:「改天見吧,緣份未至,徒呼荷荷。」
日朗充滿感慨地回家。
電視還亮著,小小螢屏,不知陪她度過幾多黃昏。
日朗掀開被褥,剛想鑽進去尋好夢,電話鈴又響了。
這範立軒,還有什麼話要說?
真-嗦。
「喂,還有什麼吩咐?」
對方卻是另外一個聲音,「日朗嗎?我是晨曦。」
折騰了一夜,日朗幾乎已經忘記黃昏發生過的事故,不禁一呆。
這陌生女子在什麼地方得到她的通訊號碼?
「是酒保老莊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你好嗎,在收拾行李嗎?」
晨曦說:「我來同你話別。」
「有沒有人送你?明早我來接你往飛機場如何?」
日朗邊說邊抬起雙眼,目光很自然地落在面前電視機的螢屏上。
這一看非同小可,她張大的嘴再也合不攏來。
螢屏上映像並非什麼怪物,而是正在與她講電話的晨曦。是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日朗連忙揉揉眼,沒看錯,的確是晨曦的特寫,她的表情配合了她的聲音:「喂,日朗,你看見我了嗎?」
怎麼會這樣?
日朗困惑地問:「你在電視臺直播室?」人家怎麼會放她進去對著全市市民打私人電話。
「不,」晨曦笑,「我暫時徵用了你的電視機。」
「我不明白。」
「我的通訊器同時配有映像裝置,民間電視機全部適用。」
日朗大奇,「那你可看到我?」
「不行,你用的只是一具普通電話。」
「晨曦,你是哪一國人,為何科學如此進步?」
「這種裝置你們也已經發明,沒什麼了不起。」
日朗嘖嘖稱奇,「我可以看出你的精神已經好得多了。」
晨曦黯然,「強顏歡笑。」
「會過去的。」日朗安慰她。
「要多久?」
日朗為難,這怎麼說得定?「有人一兩個月就置之腦後了。」
可是像範立軒那樣的個案,又可能是一輩子的事。
只見晨曦說:「我已經有心情準備要長與失意作伴。」
「你不會的,」日朗笑,「你儘管放心,你很快會找到比他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