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了懷裡的孩子,從那時起,就知道他又倔強,又愛哭,撒嬌耍賴的模樣讓人無法拒絕。已經差不多十年過去了,什麼都不曾改變過。姜徹抱著他,心想:我他媽這是造孽。
程銳埋在他懷裡,半晌才說:“我,我……”
姜徹恢復了嘻嘻哈哈的笑容,拍他腦袋:“好了好了,我都答應你了,越說還越來勁兒,真跟小姑娘一樣。熱死了,鬆手。”
程銳用腦袋蹭蹭他的下巴,這才站起來,看看衣服凌亂的姜徹,面露窘迫,低頭道:“對不起。”
姜徹踹他一腳,滿不在乎地說:“沒啥對不起的。出去吧。”
程銳應聲,卻看著他不動,又被踹了一腳,才小聲說:“我想在這裡睡。”
姜徹當即便要罵人蹬鼻子上臉,又覺得太矯情,只得哼了一聲問:“跟你媽說過了?”
“現在去。”程銳說完便向外走,到吧檯打電話。
門一關上,姜徹便疲倦地躺下,揉了揉快要炸掉的腦袋,也不脫衣裳,將自己裹進被窩裡,蜷起身體,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魏寧推門進來,端著瓜子在床邊一坐,瞥他一眼,笑著說:“矮瓜晚上睡這兒?”
姜徹在被窩裡嗯了一聲。
“才幾點就躺下了,吃點瓜子?”
姜徹拉下被子,露出半張臉,說:“你不開店?還有時間看笑話。”
“朋友比較重要,”魏寧摸摸唇上的小鬍子,嬉笑道,“你是打算接受了?”
姜徹不說話,魏寧也不著急問。沉默了一會兒,姜徹苦笑道:“他都那樣了,我能怎麼辦?”
“哪樣了?”魏寧興沖沖問道。
姜徹白他一眼,坐起來點了支菸:“我跟他說,我會試試。”
“試著喜歡他?”
姜徹訕笑:“挺難,是吧?他是小孩兒,還是個男的,想想就怵。”
魏寧把瓜子皮吐在桌上,聳聳肩道:“你不一直挺喜歡他?”
“我操,那能一樣?”
“沒什麼區別,”魏寧一手支頰,深深看著他,“感情也分挺多種,有的純屬荷爾蒙作用,天雷勾地火,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有的就平淡一點,愛了好多年,自己都沒發現。”
“屁。”
“有時候倆人在一起吧,也不要愛情,就是覺得合適,舒服,那也行。好多結了婚的,都沒這境界。”
姜徹吐個菸圈,眉頭緊鎖,嘆息道:“我還想著以後老婆孩子熱炕頭,到老了一群孩子孫子陪著,出門遛遛狗,曬曬太陽,多好。”
魏寧瞟他一眼,樂了:“想這麼遠,你還真覺得矮瓜能纏你一輩子?——別說,要現在這勁兒能一直保持,你還真別想要老婆孩子。不過要是他大了,遇到更好的人,”他撇著嘴把姜徹從頭到腳掃一遍,咂咂嘴說,“滿大街都是。那時候你就自由了。”
姜徹想了想說:“也是,等他到了大學,見的世面廣了,就沒這種心思了。”
“所以在這之前,你打算跟他試著談一場?”
這話讓姜徹嗆了口煙,連咳兩聲方道:“你換個詞行不行?我就是說試試!”
“你就自欺欺人吧,”魏寧白他一眼,又吃了顆瓜子,問,“要是他真纏你一輩子呢?”
姜徹沉默。
“說不定矮瓜就是長情的人,非你不可。”
姜徹垂眼,半晌才說:“到時候再說。”
“那你這輩子,就打算跟矮瓜耗著?等他不要你了,你再去找老婆好好過日子?”
姜徹狠狠抽了口煙,不耐道:“那你說,還能怎麼辦?”一說不要他,就露出那種表情,還要死要活的,精神不正常,除了答應他,順順毛,還能怎麼辦?如果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