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傳入齊悅的耳膜,腦袋開始嗡嗡作響,她想逃,可雙腿卻止不住地顫抖著,身體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
看著向自己砸來的鋼鐵架,齊悅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解脫般的笑容,若是被鋼鐵架刺穿,肯定很疼吧。
然而摔在地上的一瞬間她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疼痛,她緩緩地睜開雙眼,一張熟悉的面孔印入她的眼簾。
“姐姐……”
人的速度能有多快呢,快到超過自己的極限,卻只為了一個自己從未承認過的人。
齊燦燦背頂著沉重的鋼鐵架與鎂光燈,雙手顫抖著支撐著地面,將齊悅牢牢地護在了懷裡。她感覺到刺入骨中的鋼鐵架和骨骼斷裂的聲音,鮮血順著她的額角與手臂緩緩流出,滴在齊悅的臉上,帶著溫度,更帶著痛處。
“為什麼要救我!”
齊悅撕心裂肺地衝著齊燦燦大吼,明明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她消失的人就是齊燦燦啊。
她的出生,奪去了原本該屬於齊燦燦的平靜與溫暖。
她是最骯髒的存在,是齊燦燦此生最痛恨的不堪。
“為什麼?”
齊悅看著齊燦燦漸漸失去血色的臉,雙手緊緊地揪住了猶如刀絞般疼痛的胸口。
她看到齊燦燦微微張開的雙唇。
“你永遠那麼不省心……”
聲音極為微弱,卻一字不落地傳入齊悅的耳中。
☆、第050章:罪惡之花(二)
齊燦燦是被哭聲吵醒的,她擰緊了眉,想抬手製止這道擾人的噪音,可她僅僅只動了動手指,背部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這份疼痛倒是讓她徹底清醒了,鼻間傳來濃重的消毒水味。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夢中一直覺著自己的脖子要斷了,背朝上的睡姿,腦袋向一側偏著,讓齊燦燦一度覺得自己癱瘓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清四周的環境,哭泣聲卻更加響亮了。
由著她現在受著傷,不敢輕易地挪動身子。只好轉著眼珠子找到了噪音的來源。
“還沒死,哭什麼哭。”
吳靖聽到了齊燦燦的抱怨,立馬停止了哭聲。一個大跨步撲在了她的身旁,睡姿使然,他還怕自己出現了幻聽,臉湊得極近打量著齊燦燦,數秒後,他吸了吸鼻子。
“燦姐。你醒了。”
齊燦燦對於吳靖這親暱的姿勢略微有些不滿,她剛想叫他離遠點,頭頂便傳來一記低沉的男聲,隨後吳靖被扯了起來,推到了一邊。
“你去叫醫生。”
吳靖抹了把臉,應聲離開了病房。
“你這樣也不適合跟劇組了,明天換好藥回連城好好養。”
這聲音齊燦燦再熟悉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下一秒,就被潑了盆冷水,袁聞芮的聲音便跟著響起。
“是呀,燦燦,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看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唐紀修見齊燦燦不說話,全當她默許了。轉頭吩咐葛珍替她定飛機票,聽這意思似乎是和他們一起走。
“我身上疼,我不想動。”
齊燦燦沉下了臉。極為不悅地開口拒絕。
話落病房陷入了一片沉靜,期間袁聞芮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葛珍拿著手機的手也跟著停了下來,靜靜地抬眸看著唐紀修。
“我還有事。不能走。”
如果上一句是耍了點小性子,那這一句就是認真的。
她還沒等到沈思勳來,回連城。是不可能的。她明白唐景雲這次所付出的代價,勢必不會讓自己白白吃虧,反正結局都是她必須留在洛城。又何必來回折騰,再者她確實疼,別說坐飛機了。就是現在讓她翻個身,怕是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