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汐冉難受的搖著頭,胸腔傳來的苦澀,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只怕自己一張口,便會哭出來。
她微顫的邁著步子,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從此刻開始,她跟顧煜塵相隔的就不只是這個一扇門的距離。
從此以後,她的生活中,就再也不會有這個男人的出現。這樣也好,只要他還活著,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所寄託。
只是世界這麼的大,她卻發現自己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寧城她是不可以回去了,涼城她也呆不去,可是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冉冉……”程採曼看著她孤冷消瘦,像是隨時可能會倒下的背影,輕聲呼喊著,想要跟上卻被簡深拉住了。
“好了,你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吧。她需要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程採曼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上去。
安汐冉雙眼無神,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得。走在醫院的長廊上,來來往往的人撞到她的,她都沒有絲毫的感覺。
心都被抽走了她能有什麼感覺呢?
走到醫院門口,連續好幾天的陰雨天,在幾天終於散開,太陽暖洋洋的照耀著大地,卻怎麼也照不暖也照不亮她已經空失掉的心。
安汐冉抬眼望了望天空,只覺得有些刺眼,眼淚卻在此刻猝不及防的汩汩往下流,胸口一陣發悶,再也忍不住的便捂住臉,蹲下身子,哽咽的哭了起來。
而在醫院門口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已經習以為常,而且多數自己的親人也正在手術室內,生死未卜,誰又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情呢。
安汐冉眼前忽然多了一塊手帕,她愣了愣,停止了哭泣,只見眼前這隻白皙修長的手,拿著一塊駝色的手帕。
安汐冉剛想抬頭,這人就將手帕硬塞進了她的手裡,之後就手插口袋,轉身離開。
連忙站起來紅著眼看著這個男人離開的方向,只見他穿了件深藍色的衛衣,黑色的馬甲,一個黑色的鴨舌帽,雙手插著口袋,疾步的往前走著。
她沒有看到他的樣子,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卻又是陌生,她苦澀的一笑,她該慶幸,現在還有陌生會遞張手帕給一個在醫院門口哭泣的女人。
拿起帕子聞了聞,吻到一股淡淡的醫藥味道,眉心微微一皺,如果他不是醫生,那麼就一定是病人……而且經常和醫藥打交道的病人。
如果他是個病人,恐怕是個病了很久,或者病得很重,常年要吃藥打針……所以他才會對自己展現同情憐憫的一面吧。
因為如果是醫生,他一定會跟別人一樣對自己視而不見,醫生本就是個看慣生離死別的一個職業。
安汐冉望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忽然有些替他難受……她真的覺得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在心裡默默的為這個手帕的主人祈禱,如果他真是個病人希望他早日康復,或者在僅存不久的時間裡,能好好的生活和無遺憾的離去。
只是她忽然很難受,她這樣算不算有遺憾,未來的幾十年自己又該怎麼度過……她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算了。
苦澀的一笑,便走到自己的車上……一路路的開著,漫無目的的開著……在這個偌大的涼城裡,竟然沒有一處跟顧煜塵的回憶。
連個讓她閒暇時候來懷戀的地方都沒有……
最後她開去了柳承易的墓地。
她只有這個地方可以來了,她此時也真的是好想他,無比的想他。如果他還在,如果他還活著,她就會活的快樂很多……
她也許真的就是孩子都兩個了,跟著柳承易兩個人帶著肉嘟嘟的孩子。最好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然後追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