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分公司的時候,各部門都陸續下班了,電梯門開啟的時候,脖子裡戴著工牌的同事都在排隊等下行電梯。
我去梅主管辦公室的時候,經過了周董的辦公室。
其實這個辦公室就相當於周董在上海的辦事處而已。
他根本也不需要處理公司的事務,之前說了,都是下面的人在管。
他所做的就是把下面人分析得出的投資建議轉交給總部。
原則上需要他把關,實際上也沒必要。
因為各個投資部門都是由頂級人才、金融精英組成的,做出的決策也相當的專業和給力,一般都不會被駁回。
所以,周董就有點像是分公司和亞太總部之間的聯絡人的樣子。
經過周董辦公室的時候,他的房門敞開著。
我步子停在辦公室門口,問了聲“周董好”,周董就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了,然後明顯是往我的方向走過來,我自然是站定了不敢動。
“周董,你找我?”隨著他腳步的一步步靠近,我不得不尷尬地問了一句。
我本來是要去找梅主管,她的工作安排上只寫了一句,六點來分公司。
周董說:“梅主管是你的直屬上司,傳達的是誰的意志?”
“您啊……”我說。
“你知道就好。”
周董那眼神裡的意思明顯地寫著“那你還不進來”?
我於是趕緊走進辦公室,關好門。
我仍站著,臉上還帶著三分倦意。
我剛才很想打個哈欠,是被他頗有壓迫感的靠近才嚇得憋住了沒有打出來,現在眼睛裡依舊泛著淡淡淚光。
周董問了一句:“還沒睡飽?”
我頭皮一麻,這話叫我感覺睡覺也成了罪過。
“睡飽了睡飽了。”我趕緊說。
而且我立即睜大了眼睛,表現出了精神振奮的樣子。
周董假笑了一下。
他的假笑很有特色,別人的假笑明顯有不讓人看穿的意圖,而他的假笑正相反,他就是要讓你看出來他在假笑,並以此讓你覺得不自在。
我尷尬地看著眼前這個很欠揍的男人,他是我的老闆,我敢怒不敢言。
過了會兒,他說:“你昨天的反應很機敏。”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機敏?
然後周董的下一句話直指答案:“你的機敏讓我想到了鄧文迪。”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過臉上仍保持著淡定的微笑。
周董的調侃還沒完,他又問:“昨天我讓你送禮物進來,沒有恨我吧?”
我,怎麼敢的呀?
周董,你能不能別再提昨天的事,說實話,你搞的我心理壓力很大。
為什麼每次你甩人都是我在場,我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要承受這些?
你說我是鄧文迪當真是抬舉我了,與其說我拿起盤子擋襲擊者是為了救你,倒不如說是因為我怕丟了工作。
“沒有,沒有。我們的職責就是為老闆分憂。”我重複著梅主管的話,我抬頭看看周董的表情,他沒有表情,所以我又補充道,“老闆您一點都不過分。”
周董笑了笑,這次不是那種假笑,像是被我逗樂了的那種笑。
“那我就放心了。”他的掌心落在我的肩頭,拍了拍。
我覺得我的肩膀在老闆觸碰的剎那突然變得僵硬。
“老闆,您下面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有些心不定,仍在躊躇應該去問梅姐,還是直接聽老闆的吩咐。
於是,我的眼睛朝門口張望了兩眼,老闆突然說了一番驚世駭俗的話。
“梅主管怎麼通知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