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夏天在悄然離去，伴隨梧桐樹葉一起飄落在記憶深處的還有那天和周照見面的事。

陽光燦爛的早晨，當我重新整理著賬戶裡剛上市的新股價格，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沈闊說的“你做的事根本不賺錢，沒必要做”的意思。

沈氏集團聲名在外，商業地產是在港股上市的，影業公司登陸A股，自然引來大量逐利資金的追捧。

上市當天就封漲停了，44%的淨利潤到手，沈闊的身價也因此水漲船高。這還不包括Ipo銷售過程中募集資金的那部分。

從午夜場的電影院出來，沈闊問我：“剛才那電影，你覺得怎麼樣？”

我想了想，說：“很好啊。劇情挺燒腦的。”

“選角不行。”沈闊停下來，躲著風點了根菸，抽了兩口說，“流量小花的演技不行。那段床戲一點性張力都沒有。”

我忍不住笑出來：“誰注意看這個了？諜戰劇嘛，看的都是誰才是真正的諜中諜，看的是正義戰勝邪惡。”

沈闊的煙離開唇畔，兩指夾著煙，敲了敲街邊的扶欄，空吸著兩頰，思索著說：“得再找影評人刷些好評，炒高熱度，國慶檔的競爭很激烈，如果口碑不好，觀眾恐怕不會買賬。”

我問沈闊：“這部電影沈氏影業投資了多少？”

“總投資兩個億，沈氏影業投資了七成，剩下的打包給獨立投資人了。”沈闊說，“因為上映時間是擠佔了國慶檔，宣發和給各大影院的排片費就佔了一半，當時做的市場分析，預期票房是能賣到十個億的。”

“你是在擔心，這部劇的票房會不及預期？”

沈闊勉強地對著我笑了笑：“會嗎？”

我認真地思忖著：“我沒什麼概念，但上次大火的那部國產科幻片，票房不是有幾十個億？”

沈闊笑得更勉強，他說：“你說的這是小機率事件。賣房和賣票房一樣，並沒有想象中這麼高利潤。”

他扔掉抽了一半的煙，往嘴裡扔了顆薄荷糖，摟著我繼續向前走，手機上滑動著影片的宣傳頁，上映第一天的票房資料出來了，四千八百萬。

“上映多久下檔？”

“十五天。國慶七天，再加上前後四天。”

我心裡盤算了一下，取五千萬作為中位數乘以十五的話，也沒有達到十億。這個票房數字似乎過於樂觀了吧。除非後期的熱度能推上去。

手機螢幕的亮光映出了沈闊的表情，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擰眉、抿唇，似乎也對首日票房也不太滿意。

“陸星。你知道投資一部電影要賣出多少票房才能收回成本嗎？”沈闊把手機揣回褲兜裡，“扣除營業稅和向院線抽成的費用，出品方只能拿到40%的票房收入。萬一因為口碑不佳影響票房，後期還要追加宣發費用。所以，行業裡都有三倍盈利的說法，也就是說一部電影想要賺錢，票房至少得是投資的三倍。”

“那就是說票房要超過六億才能盈利啊。”我揪了揪眉頭，本來還有些睏意，但經沈闊一說，我簡直睡意全無，“那就得看流量小花的票房號召力了。她雖然演得不怎麼樣，說不定票房號召力還可以呢？”

沈闊緩慢地點了點頭，算是表示贊同：“這種流量玄學，就更不好說了。之前有兩個被經紀公司捧紅的流量小生，明明各自粉絲數量看上去也差不多，結果票房號召力卻大相徑庭。”

“那演技呢？”我反問。

沈闊笑了笑：“演技都很爛，爛的難分伯仲。被一些自由影評人罵得體無完膚。”

“那不就結了。”我靈光一現安慰沈闊，“說明追流量的觀眾，根本不在乎演技。沒準人家就是奔著顏值去的。”

說著，我向沈闊送了半邊肩膀，下巴抵著肩頭撩了撩頭髮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