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快步走過去,攀上機門登上直升機,頓時看見駕駛的人是許久不見的雲宴,對方見他們回來,懶散地說:「人齊的話,我們就回去。」
「回去吧,就我們幾個還活著了。」蔣玉已經靠在椅背上,精神一放鬆下來,那股疲倦感才席捲上來。
雲宴認真看了他們一眼,說了一聲:「兄弟,辛苦了。」
他也不再多說,駕駛著直升機飛回安全區。
到了安全區之後,大家互相別過,活人村的情況匯報和檔案記錄就交給白候,寧音也一個人回去公寓。
回到家裡,她將揹包隨手丟在房間的地上,便走去浴室,拉起衣袖,兩隻手臂上都是自己爪出來的傷痕,也早已經結疤了,她站在發灑下,水柱就從上面淋下來,突然之前,寧音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關掉發灑後,轉身走到洗手檯,側了側身,發現左肩後側有一個黑色條形編碼,不由頓住。
「這是……」寧音抬手往肩膀上碰去。
她記得這是什麼,但在這之前她身上都沒有這樣的黑色條形編碼,唯一出現過的是在第八病棟中,過去的自己曾提醒過自己,她一直以為是秀語身上的一個編碼,所以從第八病棟中逃出來後,身上再沒有出現這樣的編碼也覺得是很正常的,但這一次卻出現在身上,她想到的一個可能是跟她在老荒村重生的那具身體有關,同時她意識到這或許不是秀語身上的編碼,而過去的自己也應該是很隱晦地暗示了什麼,這個編碼可能就是她身上本來就有的存在。
然而對於這個黑色條形編碼她毫無頭緒,只是記下,隨即邊套上衣服邊走回到房間,卻看見一地的亂七八糟,詛咒娃娃將揹包裡的東西都刨出來了,寧音一掃,在看到一件物品的時候,又奇怪了一聲,走過去撿起地上的一盞煤油燈。
剛提起來的瞬間,煤油燈就自己亮了起來。
寧音將它握在手裡轉了一圈,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金冬至媽媽給她的那一盞煤油燈,但她回到活人村後,就順手將它放在3號房屋那裡,並沒有把它一起放進揹包裡,但它卻偷偷藏在她的揹包,被她帶出來了。
不過想到是金冬至媽媽給她的,便沒有想太多,放到書桌上,就投落一層黃澄澄的燈光,煤油燈的影子就在燈光裡微微搖晃。寧音看了眼黑幽幽的燈影,半瞬之後收回目光,一邊翻出日記本將活人村的情況仔細記錄下來。
記錄完後,她才將日記本放在旁邊,又摸出一盒藥膏,塗抹手臂上的那些傷疤,晃蕩搖曳的燈光薄薄地鍍在她身上,燈光很柔和,像春日裡的暖光,而四下裡的房間仍是有些掃不開的昏暗寂靜。寧音很認真的看著手臂上的傷痕,不由想起從亡者之路回去的那一段路,那種刻骨的崩潰感她至今仍無法擺脫,耳邊有時候會突然響起一些聲音,然而她也只能讓自己默默忍受著那份痛苦的折磨。
她只是想活著,只是想活下去,活著去到終結之地,而她不敢想要是到最後還是走向失敗的既定結果會怎麼樣,只是想結束這一切。
詛咒娃娃就在旁邊,雙手託著下巴,晃著腦袋看著她上藥,過了一會,見她收起藥膏,疲倦地往後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望著窗外,一會又似是睏倦地安靜趴在桌子上,詛咒娃娃便也跟著趴在桌子上,隨即踢了煤油燈一腳,投在桌子上的燈影不由晃了幾下,等它平靜下來,詛咒娃娃又踢一腳,偶爾用記憶石粗魯地砸在玻璃罩上。
寧音側頭,彈了它額頭一下:「別鬧。」
詛咒娃娃這才安靜一點。
幾天後,寧音收到蔣玉他們的資訊後,一個人出門。
在半路跟蔣玉他們會合,這些天苗小甜身上的傷也恢復過來了,幾人點了點頭,就一起去了英雄碑那裡,將死去的幾個隊友名字都刻上去。
千星親自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