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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過嗎?這世上只有我一人,才能與你同穴共眠,你怎麼能夠不等我?!”

他眼內愈發殷紅,終寒光一閃,匕首割入那道齧痕,鮮血淌下,慢慢洇紅了他的素袍。

肩頭的傷口,竟似有些麻木,心頭的烙印,卻仍那般錐痛。匕首一分分割下,似要將那齧痕剜去,鮮血涔涔而流,卻仍無法讓他平靜。

衛昭抬起頭來,正望上先前江慈洗淨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白袍。他彷彿見到她溫柔的目光,如悄然飄過荷塘的月影,又如輕柔流過岩石的山泉。匕首凝住,又“嗆”地一聲掉落於地。

他慢慢伸出手來,但指尖卻怎麼也觸碰不到那件白袍,月影飄過不見,山泉流去無聲。

衛昭只覺得心頭那團騰躍的火,曲結掙扎著,面上漸漸呈現出痛苦絕望的神情。

大雨仍在嘩嘩下著,燭火慢慢熄到盡頭,衛昭低頭凝望著自己的雙手,面上厭惡之色漸濃。燭光最後閃了兩下,映得那雙手,掠過一團血腥的紅,又隨著燭火的熄滅,轉為幽深的黑暗。

帳外,一道閃電劈過,衛昭倏然抬頭,他眼中閃過血腥與戾氣,猛然躍起,拔出木柱上的長劍,如鬼魅般閃出營帳。

大雨傾盆,江慈呆坐於帳中,雙手不停摩挲著那把小木梳。

那曾於細雨中桃紅盡染的桃林,是否結出了滿園的果實?那清清溪水中,是否還有魚兒遊動?

驚雷震響,江慈跳了起來,披上雨蓑,剛掀開帳簾,便見衛昭的身影在大雨中急掠向鎮波橋方向。

江慈隱約見他手持利劍,不知發生了何事,擔憂下追了上去。

寧劍瑜與崔亮披著雨蓑,帶著數十人,立於河西渠邊觀察水位。雖是大雨,長風騎各營仍按崔亮安排,在河西渠邊往返穿插巡防。

崔亮直起腰,道:“叫將士們不可鬆懈,這幾日實是關鍵―――”

一道白影自二人身後閃過,掠向鎮波橋頭,寧劍瑜驚撥出聲:“衛大人!”

衛昭仿若未聞,左手一探,將一名長風騎騎兵揪落下馬。他飛身上馬,馬蹄踏破泥漿,在長風騎的驚呼聲中,馳過鎮波橋,如一溜青煙馳向對岸。

桓軍這段時間也是密集兵力佈於河西渠北岸,為防長風騎反攻,鎮波橋北更是有大量將士駐守。

大雨滂沱,桓軍依稀見一道白影策馬過橋,便有數十人怒喝:“什麼人?!”

衛昭血脈賁張,眼中愈發腥紅,他氣貫劍尖,長劍悄無聲息割破雨霧,伴著戰馬前衝之勢橫掃而過,瞬間將十餘人斃於劍下。

桓軍這才反應過來,警號聲震天而起,但衛昭已衝入陣中,令他們無法起箭。他的白袍早已溼透,與長髮都緊貼在身上,面目猙獰,如同從地獄孽海中突出的惡靈。他在桓軍中如風捲殘雲,劍尖生出凜冽冰寒的光芒,血光和著這劍光不停閃起落下,桓軍一個個頭落、肢斷、身折―――

桓軍大譁,多日來與長風騎血戰,他們都毫不畏懼,這刻卻覺這人如同幽靈鬼魅,挾著死亡的氣息於雨夜降臨。

紛亂中,衛昭一聲長嘯,殺氣如風雲怒卷,再斃十餘人,眼見大隊桓軍蜂擁而來。他從馬鞍上躍起,在空中一個折腰,疾踏數十名桓軍頭頂,飄然躍向鎮波橋。

寧劍瑜看得清楚,一聲令下,長風騎急速衝上橋頭,盾牌手後箭兵掠陣。那邊桓軍箭如蝗雨,衛昭身騰半空,長劍拔開箭雨,真氣運到極致,虛踏數步,落回長風騎盾牌手陣中。

他身形甫落,反手搶過一名箭兵手中強弓。血水,早已將他的衣袍染成了紅色,他傲然回頭,十餘支長箭如流星般射出,支支穿透桓軍身體,爆起蓬蓬血雨。

他擲下強弓,也不看寧劍瑜和崔亮,大步向營地走去。

走出數十步,他腳步微頓,與立於大雨之中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