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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不僅不會感到厭倦,反而如魚得水,樂此不疲,在傾軋搏殺的過程中獲取無窮的樂趣。

他若真是感到這左相做得無趣,只怕也無力再撐起這深不見底的相府,更無法再站在這世人矚目的高處。

崔亮斜靠著椅背,懶洋洋道:“所以說,還是我一介布衣過得自在,相爺若是哪天致休了,不如我們結伴雲遊天下,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裴琰見他又避過話頭,心中微惱,面上卻仍是和煦笑著:“好啊,能與子明結伴遊天下,想來必是另一番美妙境界。”

他又嘆了口氣:“唉,我現在就是想甩手走人,只怕也不行。朝中局勢錯綜複雜,武林風起雲湧,影響到軍中形勢,我實是有些力不從心,偏手下人,沒幾個讓我省心的。”

崔亮並不接他的話頭,忽然俯過身來,細看他胸前那個胭紅的“爪印”,半晌後蹙眉道:“相爺,我還奇怪你為何一直不娶妻納妾,原來是在外面有了貼心人了。”

裴琰低頭一看,哭笑不得,索性將外袍脫了下來,望著袍子上那個張牙舞爪的紅印,想起此刻自己說不定正被某人罵成大閘蟹,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翹。

崔亮看著他略帶冷酷與玩味的冷笑,還有那俊眉星目中天生的傲氣,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高高地舉起了酒壺,酒箭在空中劃過,直灌入喉中。

院中高大的銀杏樹被夕陽罩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江慈在院中踱來踱去,不時望向銀杏樹。

安華坐於房門口的小凳上,笑道:“江姑娘,你這樣走來走去,半個時辰了,不嫌累嗎?”

江慈望著銀杏樹上的那個鳥窩,眉間隱有擔憂:“都一天一夜了,大鳥還沒飛回來,小鳥會不會餓死?”

安華一笑:“江姑娘倒是心善。我還從來沒有注意過,這鳥是什麼時候在這樹上搭巢的。”

崔亮進了院門,見江慈正仰頭望天,湊過來笑道:“在看什麼?”

江慈嚇了一跳,直起身,正對上他明亮的眼睛,她笑了笑,又指向大樹:“那樹上的大鳥,一天一夜沒有飛回來,只怕是出了變故,我怕那些小鳥會餓死。”

廊下的安華笑道:“崔公子,江姑娘都看了一整天了,那大鳥再不飛回來,得請崔公子給她看看脖子才行。”

崔亮眯著眼望向樹梢,隱見枝椏間有一個鳥窩。也不說話,將長衫下襬掖在腰間,便往樹上攀去。

他雖習過武藝,卻與武林正宗門派出身的人無法相比,輕功更是不佳。偏那銀杏樹幹較直滑,無著腳之處,他攀得一段,便滑落下來。

江慈笑彎了腰:“崔公子,好象你是屬猴的吧,怎麼連看家本領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安華“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崔亮也不氣惱,聳聳肩,攤手道:“我這猴子誤入紅塵二十一年,未曾建功立業,倒還忘了看家本領,實是汗顏啊!”

江慈笑罷,也來了興趣,她提氣縱身,雙臂急攀,借力上飄,向銀杏樹頂攀去。

她將體內真氣運到極致,雖是重傷初愈,輕功只恢復了三四成,竟也讓她一氣攀到了最低的枝椏處。她坐於枝椏間,得意地向樹下的崔亮揮了揮手。

時值深秋,銀杏美麗的扇形葉片在夕陽的映照下,一片金黃。崔亮仰頭望去,只見那明媚的笑臉在一片金黃之中燦如明霞,亮如皎月,他忽覺脖子仰得太過,向後微微退了一小步。

八、煌煌帝都

江慈坐於枝椏間,極目四望,見相府之內屋舍比肩,院落幽深,層層延綿,竟看不到邊,不由心中有些失望。

她自傷重時隱約聽到相府諸人的對話,便知那裴琰救己之命是不懷好意,且對自己起了疑心,還想借自己來查探假面人的下落。

她雖天真灑脫,卻也非不通世情之人。她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