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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嘆自己是廚娘命,以前服侍大閘蟹,現在又是這隻沒臉貓。心頭火起,便不在菜中放鹽,或是故意將菜燒焦,衛昭仿若不覺,悠然自得地把飯吃完,喝上一杯茶,再在桃林中走上一陣才出園子。

江慈折騰幾日,見無作用,自己便也洩了氣,仍舊好飯好菜地伺候著,衛昭依舊靜靜地吃著,並不多話。

這夜衛昭飲完茶,在木屋門口站了片刻,忽道:“走走吧。”

江慈不明他的意思,見他往桃林走去,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春風吹鼓著衛昭的寬袍大袖,他在桃林中走著,宛若白雲悠然飄過。江慈跟在他的身後,聽著細碎的腳步聲,感受著這份春夜的靜謐與芬芳,仿若回到了鄧家寨,飄浮了半年多的心,在這一刻,慢慢沉靜下來。

她凝望著夜色中的桃花,忽然覺得,這一刻,竟是自去歲長風山莊陷入漩渦之後,最為平靜輕鬆的時刻。曾幾何時,自己是那樣渴望遠離鄧家寨,到江湖上闖蕩歷險,可真的經歷這重重風波之後,發現自己心底裡最想要的,卻還是這一份寧靜―――

衛昭停住腳步,轉頭見江慈若有所思,神情靜美安然,不由微笑:“又想家了?”

“嗯。”江慈慢慢走著,伸手撫上身側的桃花,輕聲道:“我家後山,到了春天,桃花開得和這裡一般美。我和師姐,會將落下來的桃花收集,然後釀‘桃花酒’。”

“你還會釀酒?”

“也不難,和你們月落的‘紅梅酒’差不多,就是放了些乾製的桃花,少了一份辛辣,多了些清香。”

衛昭轉身,望向西北天際,夜色昏暗,大團濃雲將弦月遮住,他眉目間也似籠上了一層陰影,但瞬間又復於平靜。

夜風忽盛,二人靜靜立於桃林中,都不再說話。

風,涼意漸濃,也將數瓣桃花捲上衛昭肩頭。江慈轉頭間看見,忍不住伸手替他輕輕拈去。

衛昭靜靜看著江慈將花瓣收入身側的布袋之中。一陣細雨隨風而來,江慈抬起頭,正見衛昭明亮的眼神,如星河般璀璨。

江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驚,便對他笑了笑。

不遠處的小木屋燈燭昏黃,身側桃花帶雨,眼前的笑容清靈秀麗。衛昭慢慢伸出手來,將江慈被細雨撲溼的幾綹秀髮撥至耳後。

他手指的冰涼讓江慈忽然想起那夜他冰冷的身子,心中再度湧上那種莫名的感覺,卻又不敢看他複雜的眼神,低下頭,遲疑片刻,輕聲道:“三爺,你身子剛好些,不要淋雨,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衛昭的手指一僵,心底深處,似有某樣東西在用力向外突起,但又似被巨石壓住,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江慈聽得他的呼吸聲逐漸粗重,怕他傷情復發,忙上前扶住他的右臂:“三爺,你沒事吧?”

衛昭痛哼一聲,猛然閉上雙眼,將江慈用力一推,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雨,由細轉密,將衛昭的長髮沁溼,他在風中疾奔。

那日,為何不將她還給裴琰,真的只是,自己不願過早露出真容嗎?

這些時日,又為何會日日來這桃園,真的只是,為了看這一片桃花嗎?

這夜,濛濛春雨中,響鈴驚破京城的安寧,數騎駿馬由城門直奔皇宮,馬上之人手中的紫杖如同暗紅的血流,洇過皇宮厚重巨大的銅釘鎦金門。

衛昭久久立於皇城大道東側石柱的陰影中,看著那道血流,和著這春雨,悄無聲息地蔓延。

皇帝從睡夢中驚醒,披上外袍,多日來擔心的事情就在眼前,他的面色反而看不出一絲喜怒。

重臣們集於延暉殿,心情都無比沉重,見皇帝進殿,匍伏於地,山呼的萬歲聲都透著憂慮。

皇帝冷聲道:“少廢話,該從何處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