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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山崖對面是另一處懸崖,崖邊松樹林風濤大作,林間,一人斜坐於樹枝間,望著對面山崖上發生的一切,唇邊漸湧笑意:“少君啊少君,我可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

長風山莊前,比試正酣,見安澄等人負著裴琰狼狽不堪的趕回,裴琰肋下中劍,似是已昏迷過去,群雄齊齊驚詫。

安澄等人匆匆入莊,慧律等人忙向趕去一看究竟的弟子詳問。方知眾人趕到之時,姚定邦已死於蘇顏劍下,蘇顏則被姚定邦的手下擊落山崖,而裴莊主為平息爭鬥,也被姚定邦手下暗算致傷,至於姚定邦的手下,則丟擲了“流沙門”的獨門火器“琉黃火球”,與十餘名長風衛同葬火海,屍體一片狼藉云云。

出了這等變故,是慧律等人始料未及的,不但參試者蘇顏生死未卜,現下代表朝廷觀禮的裴相又負了傷,眾人急忙商議。尚未商定出結果,管家岑五出莊傳話,言道裴相入莊後有短暫的清醒,交待說武林大會按原定議程進行,不要因他受傷而有所耽擱,慧律方登臺宣佈,武林大會繼續進行。

江慈緊跟著安澄等人回到正院“碧蕪草堂”,將裴琰放於床上,裴琰已面色蒼白,雙目緊閉。

安澄是久經陣仗之人,多年從軍,於劍傷急救十分有經驗,他將江慈一推,冷聲道:“你出去!”又喚道:“童敏,你們過來!”

長風衛童敏等人圍了過來。江慈被擠到一邊,她雙腳發軟,茫然看著眾人圍住裴琰,聽得安澄在吩咐準備拔劍敷藥,踉蹌著走出房門,又跌跌撞撞走到院中,雙膝一軟,跪於皚皚白雪之中,掩面而泣。

她腦子一片空白,偏能很清楚地聽到屋內傳來安澄“壓”“拔”“放”的命令聲,積雪漸漸沁溼她的衣裙,她也渾然不覺。

不知過了多久,耳中傳來“吱呀”的開門聲,江慈猛然抬頭,急速躍起,卻因跪在雪地中太久,雙腿麻木,又跌坐於地。

她掙扎著站起,安澄由屋中走出,斜睨了她一眼,喚道:“小六!”

一名長風衛過來,安澄道:“按老方子,讓岑管家將藥煎好送來。”

小六領命而去,江慈跛著腳走近,安澄轉身間見到她哀求的目光,遲疑一瞬,冷冷道:“相爺福厚,沒生命危險,你老實點待著便是。”

江慈大喜,衝前數步:“相爺他―――”安澄不再看她,轉身入屋,將門關上。

江慈心中一鬆,剎時間覺滿院白雪不再那麼耀目,寒風也不再那麼侵骨。她緩步走到窗前,窗戶緊閉,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她依住窗格,胸口熱氣一湧,淚水成串滑落。

寒風漸烈,江慈在窗前佇立良久,終轉身走向廚房。她挑出一些上好的白蓮、瑤柱與鶴草,與淘好的貢米一起放入鍋中,加上水,蓋好鍋蓋,又走至灶下,緩緩坐在竹凳上。

她望著灶膛裡跳躍的火焰,伸出手按住自己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覺自己的手冰冷如雪,偏胸口處如有烈焰燃燒,騰騰跳躍。

灶膛中,一塊燃燒的竹片爆裂開來。“啪”的聲音讓江慈一驚,她忙跳起,將粥攪拌了數下,又坐回凳上,默然良久。眼前的火光侵入心頭,彷彿就要將她燒成灰燼,但胸前被雪水沁溼的地方,又慢慢騰起一層霧氣,讓她的眼前一片迷濛。

烈焰與迷霧在眼前交織,讓江慈的心一時苦楚,一時彷徨,一時欣喜,又一時隱痛。她將頭埋在膝間,聲音顫抖,喃喃道:“師父,我該怎麼辦?”

待粥熬好,已是日暮時分,又下起了片片飛雪。江慈端著粥從廚房出來,被寒風激得打了個寒噤,她深深地呼吸,又在東閣門前站了片刻,終輕手推開房門。

安澄正守於床前,見江慈端著粥進來,俯身在裴琰耳邊輕聲喚道:“相爺!”

裴琰微微動彈了一下,又過了片刻,睜開雙眼,以往清亮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