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叛徒,衛軍也不一定就像承諾的那樣,饒他一命,但是在那時那刻,只要有一線的生機,他也都想著選擇,活下去,哪怕為此不惜背叛了他的同伴,不惜背叛了他的國家,但是起碼可以安一下老母的心,讓她的後半生有個依靠。
石之青入伍剛到玉峰關的第一天,就和王二王三分到一個隊,王二負責帶他,對他很多照顧,晚上睡覺的時候,和他的鋪蓋挨著,有時候王二睡覺說夢話都會說:“娘,你放心,我就是拼死也要讓三弟活著回去見你。”
每次,石之青聽到了,都會替他心疼。
昨夜,來衛營之前,他見到王二和王三同時被將軍點名出來,他心裡就暗暗覺得不妥,但將軍認為,王二熟悉地形,王三的輕功比較好,再說,兩人是兄弟,相互之間也有默契,可以配合的很好,從前也配合過好幾次,都沒事。
可能想到,就是在昨晚,王二被發現了行蹤,王二急於救兄長,沒有逃走,結果兄弟倆雙雙被捉,王三性子急躁,結果被活活打死,而王二想起老母的牽掛,臨時叛變。
衛文聽到石之青的話,眼珠微微一轉,便笑道:“放心,只要是和我大衛友好的人,無論是哪國的百姓,我大衛是絕對不會虧待他的,更是說到做到。”
他一邊說著,一邊探手入懷,拿出一個令牌,扔到王二的面前,淡淡說道:“我既然許你,自然會放你離去。拿著這個令牌,到前方見到李副將,將令牌交還,自行離去吧。”
王二顫抖著雙手,摸著那塊金燦燦的令牌,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衛文,“你……你真的……肯放我走?”
衛文不再言語,只衝身邊的親兵揮了揮手,那親兵立刻點頭應道:“衛爺,屬下這就送他離開。”
王二這才勉強的從擔架上爬了起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石之青,然後掉頭顫悠悠的向山上走去,見狀,衛文身邊的親兵也大步的跟了過去。
正在這時,石之青卻突然叫道:“衛王爺,不知可否讓王二為在下稍封信?”
衛文收起了匕首,笑眯眯的衝石之青說道:“可以,不過,那得看是什麼樣的信了。”
石之青看也不看他一眼,勉強坐起身來,撩起衣襬,撕下一角來,用指尖沾了手上的鮮血,就著布角,簡潔的寫了一句,大意就是讓將軍不要疑慮王二,並讓將軍妥善照顧昨夜被救的女子,情義山莊的人自會酬謝,另外又寫衛軍好客,自己將在衛軍營中做客,請將軍不要掛懷等等。
衛文原本不信蘇心怡真的已經被他送走,如今一看這信的內容,心中卻已經信了幾分,一向溫和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想要立刻殺了王二洩憤,怎奈剛剛已經說要送他離開,只得看著親兵護送著王二一路往半山走去。
石之青料定衛文犯不著半路對王二使黑手,而讓自己名譽掃地,眼見二人的身影轉過九曲八折的山路,消失的眼前,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一想起心怡此刻還在頭頂的樹枝上,心下暗暗著急,一心想著讓衛文趕快離開此地,忙對衛文笑道:“聽聞五王爺一向熱心好客,怎麼王爺就只打算在這裡招待在下不成?”
聞言,見石之青怔怔的看著自己受傷的右手,衛文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來,任你鐵骨剛心,也怕丟了自己在世人面前賴以仰仗的右手,越是恃才傲物之人,越是害怕身殘,這個石之青,也不過如此而已。
當下,衛文輕輕一揮手,身邊的衛兵馬上將石之青牢牢的圍在中間,這才下令,一起往衛軍營帳的放心走去。
除了石之青,沒有一個人知道,剛剛,就在衛文的頭頂上,一個粗壯的樹枝上斜坐著一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一個衛軍全力搜尋的女子。
也許,此次一別,便是生離死別,此生再也無相見的可能,石之青的心中多麼渴望自己能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