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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宛如見此,面色一詫,隨即微微沉了下來,低咳幾聲,驚醒了冷夏,他臉一紅,隨即向前一步,坐在一旁的圓凳上,試探的問道:“孃親,血煞門是爹爹一手創辦,凝聚了爹爹和幾大長老半生的心血,雖然也曾炫及一時,但孩兒過慣了自由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帶著眾人打打殺殺,終日飲血過活,這幾年來已經帶著他們逐步經商,如今已取得一些成效。孩兒想……想……”
說到這裡,他抬眼看了一下夏宛如,見她臉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他頓了一頓,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說辭,繼續說了下去。“孩兒沒什麼野心,更不想稱霸武林,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孩兒想解散血煞門,讓他們各自過活,經過這幾年的努力,如今他們在商場上應該也足有能力存活下去,總比將來惹出什麼麻煩,引起江湖正道的仇視,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好。”
聞言,夏宛如猛地站起了身,顫抖著手指著冷夏,斷然喝道:“什麼?你說什麼?解散血煞門?你再說一次?”
冷夏看著心智激動的孃親,深吸一口氣,閉了眼,跪在地上,柔聲的又說了一次,將這些年來心底對血煞門的隱憂聲色並茂的說了起來,帶上自己早已厭倦了刀口飲血的日子的意願,聲音低沉而緩慢,態度恭敬而耐心,夏宛如也慢慢的恢復了冷靜。
過了許久,她才長嘆一聲,幽幽說道:“其實,當年你爹爹報得大仇之後,我也勸過他解散了血煞門,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但他一直不肯,說這些兄弟們跟著他寒刀霜劍的廝殺,總不能用完了他們,就將他們丟在一邊,不管不問,豈不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之舉。他說他不會如此對待那些為他賣命的好兄弟,他也說他會好好想個辦法,但還沒來得及想出什麼辦法,他就……”
提到了冷夏的父親,夏宛如的眼中透出深深的痛楚,和一種讓人倍感蒼涼的荒蕪,仿若一片乾涸了多年的荒田,田間再無一絲人氣,到處都充滿了死氣沉沉的感覺。
蘇心怡看了心中也跟著滄桑起來,看著房內一時凝聚著沉悶壓抑的氣息,她乾笑了一聲,出言勸道:“表哥,姨娘剛剛清醒,有什麼事,以後再慢慢商量,不必急在一時。”
冷夏一經提醒,看了一眼血色盡失,身子微微發顫的孃親,他暗罵自己一聲不孝,忙上前扶著了夏宛如,溫言笑道:“是啊,孩兒也只是一個提議,孃親不用放在心上。些時天色甚好,陽光煦暖,孩兒陪孃親四下走走,以盡人子孝心,可好?”
夏宛如收回了深思,微笑點頭。蘇心怡忙上前,和冷夏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緩步走進院內。
這裡,四面環山,乃玉指山峰頂的一處天然凹陷所在,外面終年冰寒,裡間卻是四季溫暖如春,隔絕了凜冽的山風,滲入的卻是清新的空氣,的確是個清心靜氣的好所在。
出了碧波園,沿著幾棵古樹向前延伸而去,眼前豁然開朗,但見四周歪歪曲曲的用籬笆所樹,圈起了一大片青草碧野,草間三三兩兩的長著鮮豔亮麗的花朵,讓人如置仙景,心情也立刻舒暢起來。
蘇心怡深深的吸了一口花香,頓覺心海深處曾經有過的糾結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從未有過的輕鬆愜意,想到石之青,她的心中不再有任何遺憾和惆悵,想到冷夏,她的心中不會再有動搖和不忍,想到了楚子楓,她的心中全是甜意,滿滿的有心而發的那種堅定,讓她異常渴望著和他相見,相守,彼此攜手一生。
學著蘇心怡的樣子,夏宛如也吸了幾口花香,眉間唇角盪漾著滿滿的溫馨,心情大為好轉,忽然伸手摘了一朵紅花,輕輕的別在了蘇心怡的髮間,細細的打量著,笑道:“好女兒當插花貼黃,才不辜負了這花樣的青春。姨娘老了,所幸心怡還正當年輕,姨娘得費心為你覓得一佳偶良婿才是。”
蘇心怡滿心正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