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軒面色變得慘白,他仔細回想這件事,卻悲哀地發現,陳學文所說的,都完全正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劉文軒喃喃低語,他的信念,他的世界觀,彷彿在這一刻全都崩塌了。
陳學文則冷笑一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劉文軒,你活了幾十年了,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
“或者,早些年他的確是為永文村做了一些事。”
“但是,人心終究是貪婪的,也是自私的。”
“他在永文村當太公,享受了這麼多好處,就不想放棄這些好處。”
說著,陳學文輕輕敲了敲桌子,道:“他把永文村所有的門面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樣,就等於是掌握了永文村價值最高的東西。”
“之後,不管永文村遇到什麼情況,是拆遷,是重建,他都擁有最高的話語權,也能從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甚至,他以後說不定還能自己把永文村推倒重建,從而獲取天量的財富!”
劉文軒癱坐在椅子上,面露痛苦:“他已經擁有這麼多了,幹嘛……幹嘛還要這樣做啊?”
陳學文冷笑一聲:“你擁有的也不少,可你不還是一樣在拼命地爭取?”
說著,陳學文走到窗戶邊,指著樓下的一個店鋪:“那個早餐店的老闆,曾經跟我說過,他來開店的時候,最大的希望,就能掙個五萬塊,回家把房子蓋起來。”
“只要能把房子蓋起來,他以後就再也不出來了。”
“可是,當他把房子蓋起來之後,他就想要有些存款,然後回家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現在,他房子蓋了,存款有了,但他還是起早貪黑,拼死拼活,為什麼?”
說著,陳學文又看向劉文軒:“三叔,你說你十五年前的時候,一家六口人,只有一條像樣的褲子。”
“那時候,你最大的願望,是掙十萬,還是二十萬?”
劉文軒苦笑一聲:“那時候哪敢這麼想,能有幾千塊,都算是很富裕了!”
陳學文:“可是,你現在是存款,應該有幾千萬了。”
“但是,你不照樣還是在拼命掙錢。”
“錢這東西,沒人會嫌多。”
“當你有一萬,你想有十萬,當你有十萬,你想有一百萬。哪怕你有一個億,你也想要十個億!”
“人心,就是這樣,永遠無法滿足!”
劉文軒長嘆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陳學文點頭:“太公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他在永文村享受到了這樣潑天的利益,就不想別人分走這些利益。”
“甚至,可以說,在他眼裡,永文村,就是他們這一家人的後花園,是不容許外人染指的!”
陳學文看著劉文軒,冷聲道:“我幫你取回你的門面,就是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要置我於死地!”
“同樣,之後你要為其他人取回他們的門面,太公也一樣會朝你出手!”
“所以,如果你真想跟我合作,我勸你還是提前做好準備。”
“因為,接下來,我們的對手,可能就是那個你一直敬仰的太公了!”
劉文軒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過了良久,他猛然站起身:“陳學文,我不能只聽你的一面之詞。”
“我要去見見太公!”
陳學文眉頭皺起,盯著劉文軒看了一會兒,隨後輕笑:“別白費力氣了,短時間內,你是見不到他的!”
劉文軒一愣:“為什麼?”
陳學文:“李成全的事情,他既然選擇置身事外,那在短時間內,他是肯定不會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