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盛九月舔了下後槽牙,輕聲道,「我之前騙了你一件事,魔教我知道,其實我,就是魔教中人!」
盛九月話落,手指按住袖中斷刃,抬頭去看越恆的表情,若是越恆此刻露出其他表情,他少不得換一套言辭。果不其然,越恆聽到盛九月的話,表情大變,直接從桌邊站起來。
「你說什麼!」越恆嗷了一嗓子,忽然想起來這是深更半夜,感覺壓住聲音,低下頭,小聲道,「你是魔教的?」
盛九月的心沉沉落下去,臉上面無表情,眼中黑沉沉一片。他打不過越恆,若是越恆不喜魔教對他懷疑,他只道自己是被騙進去的改頭換面逃出來便是。
他心裡想了許多,忽然聽到耳邊越恆嘆了口氣,看著盛九月的眼帶了些指責。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越恆抿唇,有些不開心,「我都把那兩隻魔教的鷹賣了,你又說你是魔教的,那我賣都賣了,也不能給你弄回來啊。」
越恆委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盛九月,氣呼呼道:「而且那錢都花在你身上了,哦對,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可不能問我要!」
盛九月:「……」
他嘴巴張開,合上,張開,合上,張張合合,啞聲道:「你只想說這?」
「那我說什麼啊。」越恆趴在桌上,聲音裡有些睏意,他今天鬧了一整天,現在累了,半垂著眼睛跟盛九月說話,「你一說你是魔教的,我就懂了。大抵是認賊作父命運無常的那些戲碼。」
他忽然抬起眼,拍了下桌子,聲情並茂道:「他,是天煞孤星的孤兒,只因雪夜一雙溫暖的手,自此跟隨他左右。雖然恩人是江湖人人喊打的魔教教主,然而他卻知道,他心狠手辣的外表下,有一個善良的心,直到他發現,他的殺父仇人竟然是——」
「你可以去說書了。」盛九月面無表情道。
越恆鬧起來,誰也按不住,他想起來魔教新教主繼位的事,嘴裡嘟囔著,「於是你為報親仇,私下聯合教主仇敵,於雨夜中與他廝殺。他,死在那個夜晚,你,扶持新教主繼位,然而你終是教主養成,新教主對你心存忌憚,暗藏殺心,為求自保,你不得不女扮男裝,從此流浪天涯……」
越恆一手捂著胸,一手指向遠方,一副彷彿看到天涯的表情。
盛九月嘴角抽搐,忍不住握起拳頭。越恆瞥他一眼,挑眉得意道:「是不是?」
「我說得對不對?」越恆問他。
「到也不是不對。」盛九月禮貌的點頭,「只是全錯罷了。」
「哈?」越恆收回自己指向天涯的手,撓撓頭,「我說錯了?那你在魔教是什麼身份?」
盛九月的目光有些微妙,他薄唇輕啟,長睫上下翻飛,金色燭光落在他眼底,他眼底飄過一絲笑意,對越恆道:「越恆,重新認識一番。在下盛九月,魔教中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他們一般叫我重霄教主——」
「啊,不對,當是尊上才是。」
「……」
長洲城,西城花街。
今日的花街比以往平靜幾分,雖不久前江湖中人在此拼殺過,但仍有許多人捧著銀子往花樓裡送。正在花街中央位置,最大的花樓今日依舊不眠。
花樓後院僻靜的房間內,香菸裊裊,青紗搖晃,甜膩的聲音從床帳後傳來。
不久後,床上傳來女人嬌滴滴的笑聲,她撫摸著男人的胸膛,漂亮的臉上帶著絲絲媚氣,嬌嗔道:「怪不得今夜你來找我,原來是沒地方住了。」
「堂堂紅爐山莊八莊主,竟然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憐。」她摸起一簇長發,往男人臉上掃。
紅爐莊八莊主王有京抓住女人不實的手,目露疲色,道:「誰知道哪裡蹦出來個厲害人物,隨隨便便毀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