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安:“別提了……我真是不習慣有人伺候,剛醒來時連個洗臉盆都不用自己端,渾身彆扭,後來一咬牙,自己學會了。其實剛來時最艱難,穿衣梳頭髮刮鬍子我練了半個月!”
方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姚植符安立刻閉嘴,樓和靠著枕墊,又睡了過去。
符安趴到姚植耳邊,悄聲問:“你確定你記得沒錯?我這兩天膽戰心驚的……要是他現在出點什麼差錯,咱倆會不會陪葬?”
姚植咬牙切齒道:“再不閉嘴我就讓你提前給他陪葬!”
前方的馬車停了下來。
方潛推窗去看,步行一跑過來,指著路邊的棚子道:“要吃涼粉嗎?這家涼粉看起來蠻好吃的。”
樓和點頭:“好。”
步行一:“你坐著,我讓人給你端來。”
姚植:“等等,我去端!”
符安:“……我也好想吃。”
姚植拉著他起身:“那就自己下來吃。”
賣涼粉的是個大肚子孕婦。然而她嗓門洪亮,動作麻利,精氣神兒十分足。
符安邊吃邊對送飯回來的姚植感嘆道:“我發現這裡的女人都挺能幹的,懷孕也能幹活。”
姚植低聲跟他科普道:“你這就錯了。體質都看個人,不分性別。這麼說吧,讓你去抗五十公斤重的大米,你肯定不行。但是邵颯那樣的,就很輕鬆。咱倆比力氣,還是你力氣大,但你要跟世子比,你肯定不如人家,畢竟他練過功夫。懷孕這事也是一樣,看個人情況。但不管孕期如何,生產時都不容易。你知道進入六合統治期後,唯一好的一點是什麼嗎?就是孕期福利。之前還有父權殘留時,作為握住上層權力的女人,都不敢在孕期懈怠,不信你現在去看,在職官員,只在生產完休三日,出狀況的另說。但好好生產完的,幾乎立刻就回任上,主要怕有人以此為把柄比她們讓出官職。”
符安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
姚植嘆氣:“底層勞動人民就更艱難了,不勞作就沒辦法生活。就如現在這位涼粉姐姐一樣,孕期依舊要照顧生意,生產完能走就得爬起來維持生計。你當每個人都活得容易?”
施雪吃完,和賣涼粉的孕婦攀談起來。
符安吃了最後一根涼粉,示意姚植學習施雪:“看人家的覺悟,看到了就連忙問問,再瞧你,一看就不是敬業的醫生。”
姚植面無表情回答:“不好意思,上輩子我是藥理學老師,就職了也是藥劑師,沒資格給人看病。”
她放下碗:“吃完就走,趕緊的。早到早好,再這麼顛下去,我都要顛出病了,樓和肯定更不舒服。”
方潛把空碗送了過來,高興地對世子道:“要給賞錢!一定要給賞錢!哈哈哈,吃了一碗呢,真難得。”
賣涼粉的孕婦欣喜地收了錢,千感萬謝地目送他們離開。
上了車,樓和問道:“她怎麼樣?”
姚植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連忙答道:“施雪看過了,挺好的,胎位也正,人也精神,看上去營養也足。身上穿的衣裳也都乾淨,應該沒事,放心吧。”
樓和稍稍鬆了口氣,“……那便好。”
符安忍不住問道:“現在因為生孩子死的人,多嗎?”
姚植嚴肅道:“家裡條件好的,只要頭胎懷不是雙胞胎,大抵都還好。但貧苦人家,營養跟不上,衛生條件差,死亡率……十之一二吧大概。”
符安暗暗驚了一下。
樓和有些發抖,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問她:“往後的情況如何?”
姚植微微笑道:“挺好的,就是懷三個四個,正常情況下,母嬰順利也是能做到的。”
不過,提起這個話題,姚植又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