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修院就住下唄,”尹夏荷毫不猶豫地建議,“家裡是小了點,你不喜歡的話,可以住旁邊的客棧,費用什麼的,你不用管了。”
“修生總得有個修生樣子,”李永生笑一笑,“萬一修院有事,找不到我就慘了。”
這話說出來,別人就不好勸了,不過尹夏荷還是低聲嘀咕一句,“一天之間,哪裡會那麼巧?”
老太太也不想放李永生走,少不得看一眼太醫院的人,“竇大夫……你看?”
我能看個啥呀?竇大夫心裡暗暗地吐槽,臉上卻勉力擠出一絲笑容來,“他的方子我不太懂,不過這麼配藥都沒事的話,應該是無大礙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放在一起熬,竟然還真有效果,這遠遠地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他只能感慨自己學識不足,至於說置疑,他倒是想呢,但是憑什麼置疑?人家做的,他壓根兒不懂。
所以他輕咳一聲,“小友,你這個藥方,我能抄錄一份嗎?”
“隨便你抄錄,”李永生滿不在乎地一擺手,藥方這種東西,他從來不怕洩露。
但是竇大夫就不這麼看了,這個位面不說智慧財產權保護,可正是因為如此,很多人對自家的秘方,看得極重,就連郎中也不例外。
一個管用的方子,只要能保守好秘密,理論上能傳十幾代甚至幾十代,能成為家族的長期飯票,就算再大公無私的人,也不得不掂量一番。
當然,所謂的醫者父母心,也有不少醫生,會將自己的知識和經驗,傳授給弟子。
但就算這種“大愛無疆”的醫者,也未必願意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陌生人,很多名醫想得到一些方子,要拿自己得意的方子去換。
這倒未必是醫者小氣,給出去太容易,別人也不知道珍惜不是?
道宮得了處理唐紅豆的秘方,就給了李永生一顆塑骨丸——道宮不佔這種小便宜。
所以竇大夫十分明白,李永生允許他抄錄藥方,意味著什麼,他很激動地衝著對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謝過小友。”
“沒必要,一個方子而已,”李永生一側身子,讓到了一邊,笑眯眯地發話,“這麼大的禮,是要折我的壽嗎?”
“我是為天下的腸癰患者,謝過閣下,”竇大夫正色回答,“每年因腸癰喪命的,不知凡幾,你這個方子拿出來,功德無限!”
李永生淡淡地一笑,“所謂良醫,就是願天下永無病患。”
竇大夫卻是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愣了一愣才又說一句,“雖然知道有點過分,我還是希望……閣下能否幫忙解釋一下此藥方?”
他原本只想要藥方,見對方好說話,才又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也知道過分啊?李永生看他一眼,想了一想,回了八個字,“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了,心裡有點微微的得意:這話應該是比較裝逼的吧?
走出門之後,剛裝完逼的某人抬手一拍額頭:壞了,忘了說腳踏車的事兒了。
不過,今天也不合適說此事,下一刻,他就為自己找到了理由:小姑娘病成那樣,蔣家肯定也沒心思談……
他離開之後,竇大夫也愣在了那裡,“學我者生,像我者死……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任何典故,單聽這句話的話,一般人還真琢磨不出來味道。
不過尹夏荷卻是聽懂了,她在一邊介面,“這還不簡單?李永生不解釋藥方,是要你們自己琢磨,找出他開方子的思路來,而不是單純模仿他開方子。”
竇大夫一拍額頭,恍然大悟地發話,“果然是如此,尹室長真是冰雪聰明。”
“我說,你還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