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將自己叫過去,那就有點過分了。
不帶這麼糟蹋觀風使的。
春花眼睛一瞪,才待出聲呵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然後狠狠地瞪了公孫未明一眼,轉身離開了。
公孫未明很茫然地看了李永生一眼:這女人……是怎麼了?
李永生一攤雙手,很無辜地看著他:我也不知道啊。
百草生香得了春花的回報,也是微微一怔,側頭遠遠地看了李永生一眼。
不過緊接著,她一擺手,招呼過來一個女修,低聲吩咐兩句。
然後,八名白衣侍女就在兩方人的中間線處,支起了一個碩大的白色陽傘,又有人從儲物袋裡搬出了一張青色玉石製成的小圓桌,以及兩張紫檀製成的椅子。
接下來,又有人生火燒水,在玉石桌上,也擺放出了紫砂的茶具——竟然還是功夫茶。
百草生香站起身來,款款走到紫檀木椅旁,緩緩坐下,戴著面紗的臉,看向了李永生,然後伸出纖纖玉手,隔空輕輕一擺,正是邀請人品茶的意思。
見到這一幕,李永生就不能不上前了,人家在雙方的中間線處相邀,還是主動先坐下,他若是磨磨唧唧,豈不是還不如一個女人痛快?
李永生大踏步走上去,公孫未明猶豫了一下,也緊緊跟了過去。
等到李永生走到紫檀木椅旁坐下,他就老老實實地站在李大師身後,看起來像是個護衛。
其實真正瞭解這傢伙的人知道,未明準證這是又有點春心蕩漾了。
李永生坐到椅子上之後,看著洗茶的侍女,鼻子微微抽動一下,“好茶。”
“頂級的鳳凰單樅,特地從中土海右捎來的,”百草生香輕聲發話,聲音溫婉卻又不失清靈,“閣下也喜歡中土茶?”
“這種茶,喝起來實在太麻煩了,”李永生不動聲色地回答,“燙杯洗茶什麼的,比較費事,尤其是才倒進去的水,又要倒出來,太折騰了,我喜歡泡上一大壺茶,慢慢地喝。”
他的說辭,證明他對功夫茶,是有了解的,在柔然國,這樣的人不多,但是對方連紫砂茶具都有,選的還是鳳凰單樅,想必不會對此大驚小怪。
果不其然,百草生香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品茶,本身也是一種修行。”
“我是俗人,”李永生很無所謂地回答,“平日裡諸事纏身,實在不習慣這功夫茶的喝法……沒那時間,還是衝一大壺茶來得痛快。”
百草生香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心說這種明明懂得茶道的人,在自己面前,居然不附庸風雅,反倒理直氣壯地自認低俗,卻也是難得。
於是她的聲音,越發地輕柔了,“單樅也可以衝一大壺來喝的。”
“那就糟蹋了單樅,”李永生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它就應該是功夫茶的喝法,大壺沖泡,實在不倫不類,還不如喝清茶……我並非不喜歡單樅,實在是沒時間去調弄,卻又不想糟蹋。”
這話隱隱有點鋒利,但是百草生香並不生氣,而是輕聲發話,“閣下原本是雅人,何必自甘淪落為俗人?”
“沒時間而已,”李永生還是很不以為然,“單樅原本是好東西,我無福享受罷了,一旦沉浸在這種享受中,會耽誤很多事……還是大壺的清茶,味道不錯,也合適我。”
百草生香有點不服氣,“精專茶道,可以提升心境,你……實在有點可惜。”
“我並不認為可惜,”李永生搖搖頭,“茶道一說,本來是圖個逍遙自在,圖一顆清靜空靈的心,急吼吼地衝茶倒茶,未免著相了。”
百草生香默然,好半天才出聲發問,“還未請教閣下,是哪一家人?”
這話終究是要問的,她的地盤裡,出現了一股極強的戰力,下手還非常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