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食指指腹之上有三道已經癒合的疤痕。
花千樹慌張地將另一隻手往身後縮,然後驚慌掙扎:「不小心劃破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她這樣驚慌無異於欲蓋彌彰。
「不小心?」夜放眸子驟然一緊,直接出手,去捉她的另一隻手。
她的另一隻手裡還握著一塊碎瓷,躲避的時候,便「不小心」劃在了夜放的指腹之上。
一聲驚呼,手裡的碎瓷「噹啷」落地。
夜放卻一聲不吭,仍舊執拗地捉起了她的另一隻手。
那隻手上同樣也有兩道傷痕,還未癒合。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花千樹忙亂地收回兩隻手:「真的沒事。我去給皇叔叫大夫過來。」
轉身就走。
「你在瞞著我做什麼?」夜放在身後瞬間勃然大怒:「你究竟在做什麼傻事?」
花千樹扭過臉來,微微一笑:「我不會做什麼傻事,我只是想讓王爺相信妾身,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一笑,令夜放無端生出些許的惶恐來,總覺得是帶著一點決絕的味道,就像是要化作一縷青煙,要從自己指尖消逝一般。
他強硬地命令:「我不許!」
花千樹腳下一頓,低笑一聲,開啟了房門。
梁嬤嬤就站在門外,側著身子,耳朵緊貼在門邊。
見到門突然開啟,訕訕地笑了笑。
「老太妃讓我過來提醒您一聲,王爺說的對,那螃蟹還是少吃為好。」
夜放欲追出來的腳步頓住了,繃緊了臉,端著架子。
花千樹一肚子的火氣,驟然見到梁嬤嬤這種孩子氣的作為,頓時哭笑不得。
「我沒吃,」她一邊走,一邊勉強笑了笑:「多謝掛心了。」
梁嬤嬤瞅一眼裹足不前的夜放,擠眉弄眼。
夜放仍舊無動於衷。
她跺跺腳,一溜小跑追上花千樹:「請恕老奴鬥膽多嘴,我家王爺這是吃味了呢。越是心裡歡喜,就越是生氣,您可別往心裡去,對孩子可不好。」
花千樹一言不發。
梁嬤嬤又繼續喋喋不休地嘮叨:「我家王爺那是老奴看著長大的,這脾氣,我比老太妃都瞭解。他可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如你這樣上心過,您對著他甩個臉子他都能鬱鬱寡歡好幾天。從你第一天進府,他跑去你的房頂上喝得酩酊大醉,老奴就知道,你倆就是前世的冤家,再也沒別人了。」
花千樹頓下腳步,扭過臉來,對著梁嬤嬤一本正經地問:「那謝心瀾呢?」
梁嬤嬤的話頓時戛然而止。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她在下蠱
花千樹說完這話自己就有點後悔,面對著這樣熱情地勸說自己的長者,自己不應當這樣問話,可是一時衝動,便脫口而出,再也收不回來了。
她有些侷促地低下頭:「對不起梁嬤嬤,是我胡說八道。」
梁嬤嬤深深地嘆一口氣:「冤孽,是不是又是那個女人興風作浪,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受委屈了。」
梁嬤嬤總是能一句話就說到她的心坎裡,她洇濕著眼圈,不敢抬頭,帶著濃重的鼻音搖頭:「沒有,是我自己太較真了。」
梁嬤嬤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勸慰。畢竟,就算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提及,謝心瀾那個女人就是強硬地在兩人之間插了一槓子,還派了兩個禍害有事沒事讓人堵心,這是事實。有哪個女人能真正做到不在意?
更何況,這個謝心瀾又是夜放始終不能碰觸的逆鱗,絕絕對對地沒有對花千樹解釋過一句話!
自始至終,最受委屈的,就是眼前這個努力裝作堅強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