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影動也不動,只有眼皮子眨了眨。
「果真是大家小姐的德行,遇到事情就只會哭叫,難事就尋死覓活的。早點死了也好,七皇叔煞費苦心地將你從周烈手裡救下來,送來這裡,你死了,他也不用作難。」
鸞影眼珠子終於動了動,斜了她一眼,嘴唇也動了動,不說話。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吃飽了再吵
花千樹知道,這話是戳進了鸞影的心肝裡。回身就關上了房門。
「不服氣是麼?是不是覺得自己當初皇上跟前告御狀,自己多麼勇猛,我卻將你貶得一文不值,心裡在罵我?」
鸞影「呼哧呼哧」地直喘氣,不知道是不是被花千樹氣的,直翻白眼。
花千樹不由呲牙一樂:「適才你罵挽雲不是還有氣力麼,別跟我裝死。」
鸞影終於白了她一眼,捨得開金口:「你是到我跟前耀武揚威來的麼?我知道你如今受寵。」
花千樹「呵呵」一笑:「我自然是來給你送行的。等回去了,將你如今這餓死鬼一般的形容說給王爺與老太妃聽聽。」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鸞影比適才挽雲在的時候更生氣,好像一口氣若是上不來,就立即斷氣了一般。
「就不能讓我清清淨淨地走麼?我活著做什麼?」
花千樹輕嘆一口氣:「你就不想看到周烈最終的下場麼?若是按照你這般說,我豈不是早就應當哭死了,這整個尼庵裡又有幾人比你幸運?不全都是孤苦無依,未來渺茫,連個盼頭都沒有,心如死灰的?誰像你這樣尋死覓活?你就這樣走了,仇也未報,有什麼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
「報仇?」鸞影一聲苦笑:「怎麼報?」
花千樹在她身邊坐下,捉著她同樣乾枯的手:「如今朝政兩分呢,小皇帝不過是個傀儡而已,他怎麼能奈何得了周烈?你上次告御狀,你自己想想,真的有用麼?謝家比你更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那閹賊。
周烈多行不義,被誅只是遲早之事,到時候,還需要你我這些受害的苦主齊心協力,將他的滔天罪行公諸於眾,方才能夠千刀萬剮了這惡賊。
我與你一樣,迫不及待,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罷了。可你若是自暴自棄,就這樣死了,將來你父親的冤屈誰來申訴?讓他一直背負著這個罪名?不是正好如了某些人的心意?」
鸞影艱難地澀聲開口:「真的有希望嗎?」
「你還信不過我麼?你還年輕,就算是熬,也能看到周烈死的那一天。如今的苦難,也不過是臥薪嘗膽。」
鸞影咬牙,眸子裡的渙散逐漸凝聚,煥發出光彩來。
花千樹就算是在騙自己,有一句話好歹是對的。自己比周烈年輕,就算是熬,也能看到他斷氣的那一天。
花千樹開啟屋門,招呼候在院子裡的冰清:「庵裡可有米粥?燉得稀爛的,給你家主子好歹吃一點,也好有力氣跟我繼續吵架。」
冰清聞言不由大喜,一溜小跑著去了。過了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碗剩飯滾開的米粥來。
米是糙米,看起來就沒有什麼胃口。鸞影是餓了吃糠甜如蜜,將一碗米粥吃個精光,抹抹嘴:「好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死了,你走吧。」
花千樹拍拍屁股就走,乾脆利落。
鸞影好面子,自己留下來,她會覺得尷尬。
冰清跟在她的身後送出來,花千樹從懷裡摸出提前準備好的銀子,交給冰清,叮囑她給鸞影好生補補身子。
鸞影這裡已經被挽雲掏空了,沒有銀兩在這尼庵裡那也是寸步難行,所以,謝過花千樹,也就接了。
花千樹沒多耽擱,就帶著核桃回了王府,去老太妃那裡簡單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