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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頁

「滾!」

一聲暴喝。

車外的侍衛們忍不住抖了抖。

夫人這是在呵斥誰?總不會是我們最為尊貴的而又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大人吧?

不可能的。

攝政王大人訕訕地撩開車簾,黑著一張臉,從馬車上下來,乖乖騎上了後面的馬。

「車裡太悶,還是馬上風景好。小花生,要不要和爹爹一起騎馬?」

他想給自己圓場,找回一點面子。

小花生正屈服在自家娘親的淫威之下,撩開車簾,探出小腦袋,然後大聲道:「花生又沒有惹娘親生氣,娘親不會趕我走。」

眾人瞬間石化,望向自家主子的畫風就有點不一樣。

印象中,自家主子一笑千金難買,時刻陰沉得就像是暴雨將至。怎麼一見到妻兒,竟然就邪風拂面,春陽日暖,身子裡滿是奴性了呢?

夜放輕咳一聲,一抖馬韁,率先一騎絕塵,一本正經地逃離了眾人異樣的目光範疇。

嘗試過討好花千樹未果之後,夜放發現,做了母親的花千樹,脾氣好像暴躁了許多。在小花生面前,偽裝得母慈子孝,一見到自己,就恨不能雞飛狗跳。

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自己傷了她五年,她都沒有對自己這樣疾言厲色,她都會心疼自己的千里奔波,會在做飯的時候,一言不發地多加一瓢面。

這一次,她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陌生,有氣惱,有淡漠,有失望。

夜放反覆回想她對自己的控訴,他最初的時候,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誤,他固執地覺得,男人就應當這樣,責任,擔當,就應當自己扛著。即便天上在下刀子,將自己扎得鮮血淋漓,自己低下頭來,面對護在懷裡的妻兒時,還是應當微笑面對。

他忘了,她是花千樹,並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

他只是無微不至地關心她,卻並沒有從心底裡剖析自己的錯誤,沒有深刻地認知,放下身段去道歉,花千樹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原諒?

後來,靠近上京地帶。沿路之上,每路過一個城鎮,就會收到新的情報,夜放臉色也越來越凝重,顯然,上京的局勢並不樂觀。

因為擔心著鳳楚狂的安危,他們也不敢多做耽擱,晝行夜宿,馬不停蹄。

臨近上京的時候,他們遭遇了最後一搏的廝殺。

已經習以為常。

謝心瀾知道,刺殺未必會成功,夜放一定能猜度出這些殺手背後的指使者,她只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誡夜放:她不歡迎這個女人。

就算是夜放知道又如何,沒有證據,他就不能興師問罪。就算是有證據,她也一樣可以振振有詞。

權利,就是最好的籌碼。

身邊有侍衛保護,殺手一擊不中,就再也沒有了刺殺花千樹的機會。

小花生蜷縮在花千樹的懷裡,從最初的瑟瑟發抖,後來膽子竟然大了,偷偷地扭臉去看。花千樹慌忙遮住了他的眼睛。

雖然,他以後可能面臨的會更多,但是花千樹仍舊希望,一個四歲的孩童眸子裡,能夠儘量地保持美好和純淨,他的童年印象裡,只有漫山遍野的鮮花,沒有殺戮和兇殘。

只是夜放的臉色,越來越沉,只有在面對小花生的時候,才會陰霾散盡,唇角微勾。

一向頑劣淘氣的小花生,一路之上變得沉默了許多,從最初的新鮮雀躍,見到美景美食時候的歡呼,後來,好像是疲憊了,也或者是接二連三的殺戮終究是影響到了他。他乖乖地靠在花千樹的懷裡,撲閃著眼睛,偶爾會冒出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問題來。

「娘親,爹爹的家是什麼樣子的?」

「娘親,你說祖母會喜歡花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