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花千樹斬釘截鐵:「你不跳進洗浴間的地龍池子裡褪下一層皮兒,休想碰我一下。」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麼?剛跟別人左擁右抱,轉身還想我上我的床?看你日後還敢拈花惹草不?
夜放見她執拗,恨得咬牙,果真女人不能輕易招惹,不是說「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嗎?這女人雖然身嬌體軟,楚楚可憐,但是脾氣上來,真能活活地把他一個大活人憋死。
躺在她的身邊,就連她的呼吸聲,都好像是一種折磨。
「不許喘氣!更不許喘粗氣。」他強硬地命令。
「為什麼?」花千樹的聲音軟軟糯糯,也生了鉤子。
夜放懊惱地輕哼:「熱!聽到你喘氣兒都熱得火燒火燎,我睡不著!」
花千樹側過身來,支著頭興味盎然地看他:「好久沒有給你講故事了,要不,我講故事給你聽?」
夜放心裡略有詫異,今日這小祖奶奶不是正在氣頭上麼?怎麼這麼有閒情逸緻,竟然主動提出給自己講故事?
他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花千樹一眼。
花千樹狡黠一笑,便自顧開口:「今日給你講一個王八精背媳婦的故事。」
夜放聽到「王八」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感到,花千樹那是在拐著彎地罵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罵的自己。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拐著彎地罵人
花千樹笑得果真不懷好意:「這故事說來可就話長了。你是知道的,老百姓打井,都喜歡在井裡養兩隻烏龜或者金魚鎮著。從前啊,有這麼一個村子,村子裡有一口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井,井水快要乾涸了,井底就住著一隻老烏龜,吸收日月精華,成了精。
這隻烏龜好色,尤其是喜歡大姑娘。隨著修行加深,一顆禍心就開始蠢蠢欲動,四處尋找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兒,背進井底洞府,強迫人家和他成親。
村鎮附近接連有女子失蹤,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些女子都去了哪裡?四處搜尋不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官府無奈,就張貼了榜文出來。但凡有人能有此本事,救回那些失蹤少女,必有重賞。告示貼出去十天半月,終於有人揭了榜文,自告奮勇。
……
這一日,城中又有人家娶親,張燈結彩,歡天喜地,熱鬧了半個縣城。新嫁娘被媒婆攙扶著裊裊娜娜地從花轎裡走出來。誰知道,突然間就天昏地暗,颳起一股邪風,一時間飛沙走石,令人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等到風歇雲收,遍地狼藉,新嫁娘卻不知所蹤,只留下幾粒麥粒。
新郎不急不慌,命人抱出來兩隻大公雞,就順著那麥粒一路追了過去,一直追到那口古井邊。
尋了籮筐,掛在轆轆上,新郎官坐進籮筐裡,慢慢下到井底下,在井壁上找到了那隻老烏龜的洞穴,就摸索著,走了進去。
……
新娘子這時候也明白過來,將自己擄來的並非尋常歹人,而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烏龜。老烏龜色眯眯地對她欲行不軌。她就想使個緩兵之計,說要伺候這隻老烏龜洗浴,聞言軟語地將這隻老烏龜哄得心花怒放。
她端來熱水,讓老烏龜仰面躺在床上,就用溫熱的帕子緩緩地給老烏龜擦洗脖子。」
花千樹的纖纖細指緩緩摩挲著夜放的脖子,吐氣如蘭,熱氣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夜放的耳根底下。
夜放一時間有點恍神。
「老烏龜覺得甚是愜意,閉著眼睛,那脖子便不由自主地越伸越長,越伸越長,一直探出洞穴去。新郎就手握鋼刀,緊貼著一旁候著,瞅準了時機,一刀劈下去。『咔嚓』那老烏龜的腦袋就掉在了地上。」
這一聲「咔嚓」比較突兀,夜放冷不丁地就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