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心裡可心疼壞了:「花姨娘身子虛,胎像不穩,若是再放血,萬一腹中的孩子有個閃失呢?」
「不過是半盞血而已,太妃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再說了,她花千樹再重要,能比得過我謝家的女兒?這可是太后親賜,太妃,王爺,耽擱不得,請速做決斷!」
今日雖然夜放只是納了兩個貴妾,但是朝堂上前來賀喜的人也是絡繹不絕,此時全都圍堵在王府門口,議論紛紛。
眼見謝家如此囂張跋扈,渾然並不把夜放放在眼裡,誰也不敢出聲說一句話。
畢竟,這謝字章背後還有太后,還有整個謝家。
夜放緊抿薄唇,面上晦暗不明。
「若是,本王說,不行呢?」
聲音不高,但是卻明確表明了他的立場。
四周皆寂。
一聲清朗的笑,猶如珠落玉盤,清泠泠地響。
「謝大人都急成這個樣子了,皇叔就不要玩笑了。」
花千樹聽得心滿意足,對於七皇叔的態度那是相當地滿意。她從人堆後面走出來,笑意盈盈。
人群頓時一片議論與驚艷聲。
謝字章的眼睛頓時都圓了,直愣愣地緊盯著她。
花千樹一邊走,一邊挽袖子,笑著問付緩緩:「若是我的血救不醒她,怎麼辦?」
「若是救不醒,只有一個原因,你壓根就沒有懷孕。」
還有這個坑在這裡埋著呢。
花千樹心裡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看來今日自己即便是捨己為人,奮不顧身地獻點血也是不行了,人家坑已經挖好,就等著她跳進去埋土了。
血餵進去,謝娉婷會立即醒過來才怪!
她們是打算趁機在眾賓客面前,揭發了自己虛假有孕一事,讓她下不來臺。
花千樹向著周圍伸出一隻細若凝脂的手:「哪位隨身帶有匕首,借來一用。」
夜放不由蹙眉:「花千樹,大庭廣眾之下也是你來的地方嗎?還不趕緊滾回王府?」
「別呀,王爺。」謝字章斜著眼睛,色眯眯地瞄了花千樹兩眼,帶著一點疑惑:「這位姨娘看起來好生面善?本官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花千樹心裡「咯噔」一聲,沒想到謝字章眼光竟然這樣毒辣,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她混在人堆兒裡,又是在夜間,他應當也就是看了個眉眼輪廓。
夜放坦然點頭:「的確是見過,謝大人難道忘了,你上次曾經闖入我後宅一事?」
他是想故意誤導謝字章,何曾想到,這謝字章獵、艷的目光何其毒辣,他自認那日裡若是見到花千樹,肯定也就不會惦記鸞影了。他有這份自信。
因此,他狐疑地再三打量花千樹,一時間卻並未想起,只是譏諷道:「花姨娘已經挺身而出,你不至於這樣小氣吧?」
立即有熱衷於看熱鬧的,從懷裡摸出一把精緻的匕首遞給花千樹。
花千樹接在手裡,走到暈倒的謝娉婷跟前,便舉起了手裡的匕首。
老太妃「哎呀」就是一聲喚,那叫一個心疼。
花千樹卻又停了手,轉身吩咐核桃:「還不快些去拿個茶盞?」
核桃一溜煙地轉身回了王府。
唉,真實誠。
夜放不說話,就淡淡地盯著她。
花千樹扭臉看一眼謝娉婷:「這麼熱的天氣,看把她都熱了滿頭大汗,也沒人給擦擦。」
抬起手裡的帕子,就在謝娉婷鼻尖上來回地擦拭。
雖然已經是清涼的八月間,可謝娉婷躺在喜婆的懷裡,周圍又許多人將她圍攏得密不透風,自然熱,汗也是真的,可昏迷卻是假的。
花千樹的帕子在她鼻端晃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