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淡淡地回了兩個字:「別看。」
「為什麼?」
憑什麼不讓我看,你自己卻盯著目不轉睛?
年輕人也只是又回了三個字:「不好看。」
花千樹自鼻端輕哼一聲:「我又不是來看花來了。」
也抻著脖子去看。
那道童不知道從哪裡取過來一把鐵杴,正在一旁挖坑。
那些巨鷹吃飽了肚子,便心滿意足地陸續回去山洞裡。
道童用鐵杴去鏟地上的東西往坑裡埋,全程一言不發,看起來感覺有些詭異。
年輕人起身:「你暫且在這裡等著。」
不等花千樹回應,便兩個騰躍,悄無聲息地落到了道童身後。
那道童正在專心致志地填土,猛然聽到身後有「呼呼」風聲,大吃一驚,急忙回身,只覺得身子一麻,整個人便不能動彈了,幹張嘴,也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點了他的穴道,低聲喝道:「敢聲張,立即要你的性命。」
道童無比驚駭,瞪著他慌張點頭。
花千樹見他已經制服了道童,便也起身上前,來到近前,先探頭看了一眼土坑。
今日月色不錯,又是在開闊處,所以月光映照得分明。那坑裡埋了半截的,並非是別的,而是人的骸骨,而且是嬰孩兒!
地上的血跡也已經被鏟得乾淨,但是仍舊有血腥之氣在空氣裡瀰漫。
花千樹瞬間就明白了,適才這年輕人為什麼要摁住自己,不讓自己往這裡張望。因為,這道童用來飼養老鷹的,乃是嬰兒的屍體!
她只覺得一股酸意上湧,差點就扭身吐了出來。
這些人還是人嗎?
難怪這些老鷹不捕捉兔子雞雛,專門向著孩子下手,原來,這才是它們平日裡的食物。
他們殺了這些孩子,取血之後便是這樣處置屍體,也難怪無跡可尋。
花千樹瞬間就紅了眼睛,恨不能立即一刀解決了這個道童。
年輕人顯然比她要理智冷靜許多,他壓低了聲音:「我給你解開啞穴,記著,千萬不要聲張。」
一柄利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小道童恢復了聲音,卻渾身打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顯然駭極。
「道觀裡面一共有多少人?」
小道童戰戰兢兢地回道:「十,十五人。」
十五人,不算多。
「幾條狗?」
「四隻。」
「柳生在什麼地方?」
「什,什麼柳生?」
「就是利用這些嬰兒的血練功的人!你們的頭目。」
「是指我們柳護法?」
「不錯。」
小道童打了一個絆兒:「在,在玄機一號,就是,就是西北角那個院子。」
「你們在別處還有沒有同黨?」
小道童驚慌搖頭:「沒,沒有了。」
「殘害了多少孩子?」
小道童臉色煞白,膽怯地望了望周圍:「忘,忘了,反正都埋在這裡了。」
年輕人望了一眼花千樹,花千樹不過是略一沉吟:「你說柳生是你們的護法?」
小道童篤定點頭。
花千樹扭臉問顧墨之:「什麼叫做護法?」
顧墨之不解其意:「就是護持正法的意思。」
「那意思是不是說,柳生之上,還有一個需要他供奉維持的人?」
顧墨之頓時心領神會,將手中長劍遞進一寸,低聲呵斥:「說!」
小道童連連擺手:「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個看門跑腿兒的,什麼也不知道。」
一張臉嚇得煞白,看來是果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