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方令花千樹忍不住莞爾一笑:「你原本就是喜歡找虐,府裡倒是有溫柔體貼,楚楚可憐的小白蓮,怎麼也不見你稀罕?你鳳楚狂就是喜歡的這一口,看到別人被你氣得火冒三丈你就痛快。」
然後,她向著他手裡的魚竿努努嘴:「你看看你釣個魚都不放魚餌,不是自己找虐是什麼?」
鳳楚狂乾脆丟了手裡的魚竿:「記得你以前說過,我就像那個蚯蚓似的,一身都是心眼,對誰都是真心。我就親自試了試,將它截了好幾段,結果花千樹,你發現怎麼著?」
「怎麼了?」花千樹挑眉:「我小時候也試過,仍舊歡實得很吶。」
鳳楚狂撇撇嘴:「結果啊,把我自己給噁心死了,從那以後就不敢碰了。所以釣魚我寧肯讓魚鉤上空著。」
花千樹略作思索:「感情這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要立地成佛了。」
鳳楚狂拿起身邊的酒罈,一掌拍開泥封:「還不出來陪我喝一壺?敘敘舊。我可是想了你五年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
「我的確不想回來,可七皇叔說,我做了王妃之後,你還一直沒有給我磕頭請安呢。我想想,的確有點吃虧,就跟著他回來了。」
鳳楚狂盤膝,將酒罈子摟在懷裡,真的作勢要跪:「小的給王妃娘娘請安。」
花千樹「噗嗤」一笑,剛想說起身,轉念一想,卻笑滋滋地一抬手:「那就跪著吧。」
「你,你這個女人,簡直太無恥。」鳳楚狂氣得吭哧吭哧的。
「活該!誰讓你洩露我的行蹤的,就應當罰你磕頭。」花千樹佯作氣哼哼地道。
「我原本並不想讓七皇叔知道的,扯了個藉口想自己偷偷摸摸地去臥龍關,誰知道竟然被他猜了出來,追出我幾十里地。他是真的有種,說接你回來就接回來了,他對自己就那麼自信麼?」
花千樹無奈地聳肩:「他不是自信,是狂傲,一直都認為自己很了不起,足夠可以保護得了我。」
「原本呢,謝心瀾對七皇叔還存在著那麼一丁點的痴心妄想,可是你一回來,七皇叔又這樣張揚地整了這麼一出,恨不能昭告天下。那老妖婆惱羞成怒,你看吧,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我昨日裡已經領教了。」她無所謂地再次聳聳肩:「即便是夜放不這樣張揚,她謝心瀾一樣不會放過我和花生。」
鳳楚狂「嘖嘖」兩聲:「其實我早就勸過七皇叔,既然這全天下人都認為他和謝心瀾有姦情,索性就坐實了這個罪名。逢場作戲,給謝心瀾一點甜頭嘗嘗,奉獻一點體力,擔保那謝心瀾啊,暈頭轉向,乖乖地將江山奉上,對他言聽計從。
這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不費吹灰之力啊。可他就偏生死腦筋,只肯費腦子,不肯費體力,急得那老妖婆都要抓牆了,能信任他麼?若是聽我的,五年時間,這長安的朝堂七皇叔早就搞定了。你和孩子一回來,他就立即翻臉不認人,快刀斬亂麻,將謝家一網打盡,踹了那老妖婆,多利索。」
花千樹歪著腦袋想了想:「你這是夜放請來當說客的嗎?」
「你看,我就說吧,他就算是為了你肝腸寸斷,守身如玉,你也不會相信他們兩人是清白的。現在是兩面不落好,夾在你們兩人中間,哪個都不能招惹,以後有的氣受。」
花千樹望著他輕哼一聲:「那你怎麼不取而代之?美人江山一舉兩得,不,還解救了七皇叔,是一石三鳥。」
鳳楚狂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那個老妖婆,我這小身板鎮不住。再說了,我不喜歡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花千樹望了他懷裡的酒罈子一眼:「好端端的酒興,你卻盡提這些堵心的人。」
「不說不說。」鳳楚狂晃晃酒罈子:「煩請花王妃屈尊降貴,移駕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