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勁上來,覺得自己應當乘興揮毫潑墨,寫下幾句千古絕唱,抒發一下心裡的感情。
興致勃勃地提起筆,蘸好墨,搜腸刮肚,也只想起一句難登大雅的「只聞新人笑,不知舊人哭」,還是從人家核桃那裡現學來的。
果真是書到用時方很少。
自己只有一肚子罵人的粗話,恨不能扯著嗓門罵娘。
墨汁滴了滿紙,罷了,還是畫一張小雞吃米圖吧。
果真揮毫潑墨,畫了一紙肥肥胖胖的小母雞,中間站著一隻光禿禿的掉了毛的大公雞。
為自己繪畫技術的提高沾沾自喜了片刻,覺得意猶未盡,在旁邊畫了一堆火,一口鐵鍋。
拔毛下鍋。
這才覺得多少解了氣,將壺中酒一飲而盡。
第二百二十九章 爭吵
酒和著熱茶吃得多了,花千樹就想上個茅廁。
恭桶白日裡是丟在南牆根底下的,側著耳朵聽聽,外間吃酒的聲音逐漸小了,看看時辰也應當散了,就打算出去。
也就是剛推開屋門,就聽到外間園子裡有一聲壓低了聲音的驚呼:「哥!你在做什麼?」
是鳳九歌的聲音。
花千樹想,她是不是剛從夜放的洞房那裡回來?夜放不知道去了誰的房間?現在是不是如魚得水,正被翻紅浪呢?
這樣一想,心裡竟然按捺不住,就像是有小老鼠在抓撓自己的心肝。
外間有低低的爭吵聲,還有辯解聲。
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執。
她覺得好奇,便開啟院子門,探出頭去看了一眼。
涼亭裡的燈籠還亮著,吃酒的人差不多都散了,只有吟風與鳳楚狂好像仍舊意猶未盡,還待在涼亭裡。
鳳九歌就叉腰站在二人跟前,看起來好像是氣鼓鼓的。
她這裡一探頭,鳳九歌眼尖,就看到了她,卻並不說話。
她想將頭縮回去,已經是不可能,只能「嘿嘿」一笑:「我已經睡了一覺了,你們竟然還在吃酒。」
鳳九歌臉繃得緊,吟風低垂著頭不說話,就連鳳楚狂今天的嘴都變得金貴起來。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花千樹確定,有事兒。
她並不忌憚她們三人,便落落大方地走過去,輕鬆調侃:「前面院子瓊漿玉液,珍饈佳餚你鳳世子不吃,非要跑這裡來吃寡酒。而且,這裡可是七皇叔的後院,這麼晚了,孤男寡女,你鳳世子就不避諱著點麼?」
這話一說出口,吟風竟然起身便走。
走過鳳九歌的面前的時候,被鳳九歌一把拉住了:「你別走,把話說清楚。」
花千樹走近,這才發現,吟風面紅耳赤,羞愧地低垂著頭,滿是不自然。
鳳楚狂呵斥九歌:「你讓吟風姨娘回去,這不關她的事情。」
他這一開口,花千樹就覺察,鳳楚狂今天也很不對勁兒。他雙頰酡紅,醉眼迷離,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被燈籠的光映照得一片晶亮。
「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誤會?」
沒有人回答她。氣氛很微妙。
「怎麼就不關她的事情?」鳳九歌反問:「別把我當小孩子,我闖蕩江湖這麼久,什麼樣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遇到過?你這分明就是中了她的算計!」
「我真的沒有!」吟風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鳳九歌譏諷地輕嗤一聲:「這裡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在吃酒,不是你是誰?你往日裡看起來倒是極坦率而又敢作敢當,虧我還將你當做朋友。可你竟然不守婦道,肖想我哥哥,而且還使用這種卑鄙手段。吟風,我是真的錯看了你。」
「不可能是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