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雙眼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耀目的太陽,眼前全是光,腦子裡也已經是空白。
直到,他的脖頸間驟然一涼,馬背上突然多了一個人,用刀刃架著他的脖子。
而那把刀,原本應當在自己的腰間。
對方身手太快,他猝不及防,完全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又是怎麼奪了自己的兵刃。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敢動,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花千樹的聲音很冷,哪裡還有一點適才的那種畏懼和頹喪?
四周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身邊一片雪亮,無數的刀迎著太陽,反射出森寒耀目的光。
囚車原本是行在隊伍的最前面,花千樹一手調轉馬頭,背後衝著長安的方向,小心提防著來自於背後的冷箭。
金格爾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原來,你真的是鳳蕭夫人。」
花千樹面對西涼的千軍萬馬,一臉鎮定與從容:「我一直都在強調,我就是鳳蕭夫人,可惜你不肯相信,我也無話可說。」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金格爾仰天大笑:「我竟然被你一個丫頭片子給騙了!」
「聽說你以前一向自以為是,自大自傲,喜歡自作聰明,沒想到兩年前為此受挫,現如今還是沒有長進。」
金格爾陰鶩地望著她,面上有了羞惱之色:「你究竟是誰?」
這個女人竟然對自己這般瞭解,令他心裡很不舒服。
第四百六十九章 千鈞一髮
花千樹微微一笑:「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就是鳳蕭夫人。」
金格爾眸光閃爍,看了被她挾持的金烏佔一眼:「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不試怎麼能知道呢?」花千樹手裡的刀又遞進一點。
金格爾的笑愈加陰冷,就像是夜梟啼叫:「這麼能幹的女人,我若是那顧墨之,一定捨不得讓你送死。假如挾持著你,威脅那顧墨之開啟城門,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花千樹覺得,自己真的低估了這金格爾心狠手辣的程度,為了入侵長安,立下戰功,他絕對可以大義滅親,更何況,只是一員大將而已。
金烏佔面色變了數變,已經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淌下來。
說悍不畏死那是假的,螻蟻尚且偷生,金格爾的眼神,就像是一匹草原上的餓狼,已經令他有了瀕臨死亡的預感。
果真,金格爾轉而望著他,輕描淡寫地問:「為了我西涼挺入長安的宏圖大業,金將軍,本皇子相信,你一定願意以身殉國,絕不做阻擋大軍前進的墊腳石吧?」
金烏佔牙齒都已經開始打顫,嘗試最後的掙扎。
「屬下為了西涼南征北戰近二十年了。」
「那你算是死得其所了。」
金格爾抬手,無數的弓箭向著二人的方向,然後重重地揮下。
箭羽如蝗。金烏佔首當其衝,被射成了篩子。
調轉馬頭,背部受敵,怕是還未逃遠就凶多吉少。僵持下去,一樣也是死。
花千樹不得不冒險,丟下了金烏佔的屍體。
千鈞一刻,自後面的西涼大軍裡,突然有一道身影騰空而起,比那流箭還要快,直接沖向花千樹的方向。手裡一桿長矛,磕飛箭矢無數,將花千樹護在身後。
「快走!」
是顧墨之。
他一路策馬狂奔,進入西涼附近,一直沒有見到花千樹,便不得不棄了駿馬,將銀槍也擱置馬背之上,讓它自行返回烏龍關。
自己則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西涼營地。
他親眼目睹了花千樹被俘虜,束手就擒。
當時真的不是營救的好時機,在西涼大營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