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經逃得不見蹤影。
花千樹瘋了一般,四處找,打算直接打殺到南宮金良的府上,不論他是否承認,只要不交出花生,她就跟他拼命。
心急如焚的母親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就在這時候,她找到了花生。
夜放抱著他,冰冷而又一成不變的臉上笑意盈盈。
花生「咯咯」地笑,雖然距離遠,聽不到聲音,花千樹也能感受得到,那種就像是小母雞一樣歡快的笑聲。
白嫩的小手還撫摸著夜放下巴上的胡茬子,鳳楚狂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吊兒郎當地嘟噥著什麼。
她的腦子頓時就是一片空白。
懵了,愣了,石化了。
上京真小。
時隔三年未見,沒有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夜放瘦了,凌厲的薄唇與下巴上的鬍子,都顯得他憔悴了許多,不復三年前的英姿勃發。
而且他鬢邊的兩縷白髮,根根銀光閃爍,如此醒目,含著滄桑,整個人都內斂,含蓄,深沉。
若是說三年前,他是一塊內蘊光華的玉石,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塊積蘊了千年日夜精髓的沉香木。
兩歲多的花生,胖嘟嘟,沉甸甸,可窩在他的寬展的懷裡,就像是一隻小兔子。他那堅實而又有力的臂膀輕而易舉地託舉著孩子,大手笨拙地護著花生因為興奮而不停亂扭的腰。
花千樹是第一次見到夜放抱孩子,生澀,笨拙,可是有很溫馨。
他不喜歡笑,記得當初星辰園裡計程車兵還曾為此跟自己打賭。可是現在的夜放,面對軟軟糯糯的花生,笑得如此明媚,簡直就像個孩子。
大抵,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父子天性。
花生自小在軍營裡長大,並不認生,但是夜放這一身的冷冽氣勢,即便是刀尖上行走的亡命歹徒,怕是也心驚膽戰。花生偏生就如此喜歡。
她眨眨眼睛,撇去眼眶裡的濕潤,看得有些貪婪。
恍惚明白過來如今的處境,方才一陣心悸。
花生為什麼會與夜放在一起?適才那人肯定不會是夜放指使的,他不會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那麼,夜放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又是否知道,花生是他的孩子?
自己應當怎麼辦?
斷然是不能就這樣上前,討回孩子的。
一時間心亂如麻,急得如熱鍋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生抬起小手,向著自己這裡的方向指了指,夜放與鳳楚狂全都望過來,花千樹慌忙身形一閃,躲藏在了一家酒樓招牌後面,撫著心口,大口地喘息,有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
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一片冰涼。眼淚洶湧地湧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招牌一角,望過去,身子又是一震。
顧墨之也在。
衝著花生伸出手,花生卻一擰身子,賴在夜放的懷裡不肯走。
鳳楚狂嬉笑著嘖嘖稱奇:「這小傢伙有意思了,適才誰也不找,死死地捉住你夜放的衣角救了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與你這樣親,連自己親爹都不要了。」
顧墨之慚愧道:「不過是我一轉身的功夫而已,這孩子就跑了個沒影兒。今日多虧是遇見了王爺與世子爺,否則,我回去還真的沒有辦法與他娘交代。」
「這就叫福氣。簡直是無巧不成書。那人抱著他走得慌張,差點就撞在本世子身上。本世子爺還不以為意,結果這孩子就一把拽住了攝政王,當時中藥口不能言,只緊攥不放。
攝政王大人不過是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他竟然就丟下孩子,一溜煙地跑了。我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