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有些駝,依稀顯出歲月無情痕跡。
易宸璟沒有直接進內殿,而是站定腳步,深深向陶公公鞠了一躬。
沒有陶公公捨命相助傳信,如今結局恐怕不會是這樣,而眼前這個伺候遙皇幾十年的老太監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先是被斷了兩指,而後又被易宸暄殘忍地斬斷雙臂,可陶公公依舊在笑,在宮變宣告失敗那日跪倒院中高聲呼喊,聲嘶力竭地為油盡燈枯的遙皇祈福。
這樣的人,還不值得他一拜嗎?
“哎?這、這怎麼使得……殿下快起,奴才要折壽了呀!”空蕩蕩的袖管不能代替雙手攙扶易宸璟,眼看著白綺歌也一同鞠躬施大禮,陶公公急得滿臉通紅,眼角隱有一抹溼潤。
行過禮,白綺歌勉強露笑,推了推易宸璟:“好了,別再難為陶公公了,進去吧。”
房門輕啟,內殿傳來一陣爽朗笑聲,把濃烈的藥味兒都衝散了。陶公公輕咳一聲低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來了。”
笑聲中止,短暫的沉默後,遙皇略顯急促的聲音響起:“還不快進來。”
易宸璟和白綺歌對望一眼,雙手緊握一同走向龍榻。
“兒臣給父皇請安,給母后請安。”
“民女白綺歌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又是一聲爽朗長笑,站在龍榻邊的偶遂良指了指易宸璟和白綺歌,扭頭對遙皇笑道:“陛下看這兩個孩子,還煞有介事地請安,這皇宮都快被他們掀翻了啊!”
“面子上的事總該遵守,你不也一直陛下、陛下的叫著麼?”皇后接過話反駁,下頜一揚,示意不知所措的二人坐下,“行了,偶大將軍在跟你們開玩笑,一個老不正經,一個假裝正經,沒一個好東西。”
“朕是老不正經那個還是假裝正經那個?皇后就不能顧及下場面收斂一些嗎?非要掀朕的老底……”
這三個人的關係……以前有這麼融洽嗎?
易宸璟和白綺歌齊齊苦笑,坐到椅子上時,緊握的手依舊沒有分開。
目光飛快掠過二人交握手掌,遙皇若有所思淺笑:“朕調養這幾日,你們小兩口的矛盾都解開了吧?聽說最近幾日璟兒上朝都匆匆忙忙的……你們兩個也該節制一下,耽誤正事暫且不提,好歹考慮下身體。”
最近易宸璟上朝是晚了些,不過那是因為養傷再加太多政事要處理比較疲憊,被遙皇說成是縱慾過度實在冤枉了二人。
起早貪黑,披星戴月,想要一夜貪歡……易宸璟就是有心也無力啊!
看著白綺歌通紅面色,皇后嘭地一拳敲在遙皇手臂上,粗魯動作竟與白綺歌七分相似,還不忘斜起眉梢瞪上一眼:“老不正經、假裝正經,這兩樣你是佔全了!”回頭又看向白綺歌,語氣裡揶揄味道甚濃:“你們別理他,這會兒藉著精神說些沒羞沒臊的話,晚上還不定怎麼哼哼唧唧抱怨這疼那疼呢!”
皇后搬到紫雲宮與遙皇同住了麼?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要不是擔心易宸璟聽不懂,白綺歌真想私下向他感慨一句——這皇宮真是越來越缺少節操了。
“好了,不鬧了,說正事。”揉了揉被皇后捶得生疼的胳膊,遙皇擺擺手,表情多了幾分嚴肅,“靜養這幾日朕想了很多,暄兒的事主要責任在朕身上,當初朕若是能一視同仁、平等待你們,暄兒也不至於執迷不悟走上錯路,朕以為是袒護卻是害了他。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朕只希望璟兒你能不負所托治國安家,莫再讓我大遙百姓受苦,使我江山為外族侵踏。”
“守河山完璧,護百姓安康,兒臣自當盡力。”
遙皇點頭,露出滿意笑容:“朕信你,若是璟兒定能完成朕的心願。對了,關於你那些朋友,朕也有些想法。”
覺察到相握的手掌微微用力,白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