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展開。
“怎麼……怎麼是這樣的?”
玉澈傻眼。
那道聖旨帛捲上,空空蕩蕩,漫無一字。
被幸福與驚喜衝昏頭腦的少女漸漸冷靜下來,回想起白灝城離開前異樣舉動和突兀出現的聖旨、風箏,一顆心忽而沉下。
“明明說了不會做傻事……”踉蹌後退,一大滴眼淚砸落腳面,玉澈臉色唰地蒼白。是啊,是她太相信他,所以才忽略了他無邊溫柔之下的異常舉動,卻不知現在趕去是不是還來得及。深吸口氣擦乾眼淚,玉澈丟下聖旨和風箏,朝著北面城門方向拔足狂奔。
同樣的青石板路,同樣的急促腳步,心情卻大不相同,到了城牆下時玉澈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嬌俏面容慘白無色。
“二少爺呢,二少爺在哪兒?”慌亂地抓住一個士兵大聲質問,得來一道望向城垛的目光,以及周圍士兵低聲嗚咽。玉澈只作不聞,當那些啜泣悲傷是為了別人,一步一步,搖晃著走上城垛。
血,滿地的血。
第一眼,就見了這些。
“有人去知會白老將軍了嗎?”
“副將呢?副將都哪裡去了?都死光了嗎?!誰來說說該怎麼辦啊!”
“屍首……先蓋上,莫讓白將軍暴曬,不吉利……”
紛雜吵嚷時而清晰時而混沌,玉澈不確定有沒有人呼喚或者阻攔自己,看見染血戰甲下平靜熟悉的面容時,所有思考能力便被悄無聲息剝奪。她無法說服自己相信躺在地上血泊裡的人是白灝城,就在半個時辰前他還抱著她,溫柔地對她笑,才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就陰陽永隔了呢?
那樣溫柔善良的人不該是這樣結局啊!
守著白灝城屍首計程車兵見玉澈失了魂似的蹣跚走來,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哽咽著擦了擦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
“二少爺……玉澈回來了……”小小身軀跪在白灝城身邊輕輕喚著,然而那雙明亮的眼再不會睜開,連眉睫也不肯輕顫一下讓她心安。
一瞬間,麻木被痛苦打碎,心痛席捲,淒厲哭聲遠遠傳到遙軍隊伍之中,催得那些無關之人也倍感傷心。
周圍議論之聲越來越大,易宸璟卻隻言片語都聽不進去,眼睛死死盯著城垛上被遮住一半的身影,即使如此他還是看出那人是誰,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灝城自刎,以換遙軍撤兵,而這似乎是誰揹著他與白灝城約定好的,且是以遙皇名義。
昭國已是囚籠困獸,任白家再怎麼能耐也不能突破重圍,白灝城為了保護城中百姓,也為了保護白綺歌,被迫選擇最慘烈的一條出路。易宸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種表情,渾身燥熱疼痛比不過心痛,更抵不過對將要發生事情的恐慌,身子晃了晃,險些從馬背上跌下。
陸楷眼角餘光斜了一眼,不鹹不淡吩咐身側士兵:“扶太子回營帳休息。通令全軍,我軍已依著太子計劃剷除昭國守將白灝城,全軍立刻做好準備,隨時聽令攻城!”
易宸璟渾身一震,怒火盛然,長劍鏗然而出,直直指向陸楷。
“陸楷,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的計劃?不是你們與白將軍私下約定撤兵的嗎?還有父皇的聖旨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在蓄謀什麼?!”
“太子勿怒,末將照規辦事,並無不妥。”陸楷躲開不停顫抖的劍鋒,斜著眼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誰能證明末將與昭國達成任何約定了?剛才白灝城所說都是他自己臆造的,妄想以死逼退我軍,開什麼玩笑?”
易宸璟自然不會相信他所說,勉強支起身子氣喘吁吁:“少跟我裝糊塗!白將軍不會無緣無故提起聖旨,更不會棄白家和百姓於不顧莫名自刎,定是易宸暄和你們暗中搗鬼才騙得他信以為真!聖旨呢?他說的聖旨在哪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