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米丫麼?哈哈哈……”周圍牧民聽到女人的名字,頓時怪聲怪氣的地笑起來。黃頭髮的突厥漢子端起半碗馬奶酒,咕咚咚地灌下肚站起來大聲笑道:“好安答,看你的護衛你可一定是唐人中的大商大貴人,何必娶那樣一個女人,你應該娶更好的,更好的。安答,那頭漂亮的小乳牛哇,嘖嘖,要生崽嘍,哈哈,她要生崽嘍——”黃頭髮的突厥漢子開心得前仰後合,最後竟哼唱起來。昏暗中,有清醒的人人厲聲喝斥他:“西拉,閉上你的臭嘴!”
“你胡說些什麼!”
“少爺,他喝醉了,胡說八道呢”
“我胡說?”黃毛突厥大漢突然生氣蹦跳起來,呼呼地噴著濃烈的酒氣,血紅的眼珠掃視著所有人。最後蕩蕩地笑起來:“好安答,難道你還沒有摸摸那頭小乳牛的肚子嗎,哈哈,他那肚子裡可是有一頭小牛犢子,哈哈哈……”
候弦高緩緩站了起來,走向了路邊停的一匹黑馬,一邊走一邊對管家白熊平靜的道:“割了他舌頭,讓他記住話不能亂說。”候弦高絕對不允許有人放肆地侮辱和中傷他的愛情,還有他的妻子,話音剛落,黃髮大漢便一聲慘叫,然後沒了聲息,接著是一陣騷亂。另一邊,馬蹄聲脆響,年已十三的候弦高,已經揚鞭策馬往他的“妻子”處趕了。
當候弦高到了氈包時,沒有任何猶豫,他衝了進去,而幾乎同時,氈包了傳來一聲男人的尖叫。
令人驚訝的是,男人的尖叫聲不是別人,正是候弦高發出的,候弦高看到了一副他永遠無法忘懷的場面。
十二歲高高大大的古米丫正在換衣服,候弦高闖進來時還來不及扣上袍子的前襟,而在她敞開的長袍裡面,候弦高看見了一個高高凸起的肚子。看肚子的大小,至少有五六個月了,剎那間,候弦高似乎突然明白了黃毛大漢那些毒言惡語的含義,也明白了幾天來古米丫古怪的神情和敵意的目光,她是怕自己傷害孩子?奶奶還在一旁呼呼熟睡。
古米丫惶恐、害怕地望著候弦高,捂著肚子慢慢朝角落退去,她想扣著袍子上的紐扣,可是心情越慌亂下就越扣不上,候弦高看見她睜圓的眼睛裡溢滿了淚水,酒醉和背叛的狂怒使候弦高痛苦而悲傷,他一步步地朝她走去,她一步步地後退。“誰的?”候弦高的聲音像是在哭。古米丫緊緊靠著氈牆,顫抖著一言不發地死死盯著候弦高,臉上已是淚水縱橫,可還是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肚子,那是她的孩子。
“誰的?”候弦高的聲音狂暴憤怒起來了。
“西拉。”女人的聲音悄然升起。候弦高眼前黑了,就是自己剛才讓白熊殺的那個黃頭髮大漢——西拉?竟然是他,他的父親是前突厥的貴族,被他弄過的牧女無數,經常聽人說如果見到有孩子長著一頭黃髮,有著呆滯陰沉的眼睛,那肯定是黃毛西拉的種。候弦高勃然大怒,可怕的痙攣陣陣襲來,眼前直冒金星,猛撲過去,抓住古米丫的衣領,拼命地搖晃著她,可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倔強的沉默著,不知為何,以前在候弦高眼裡最可貴的品質,此時竟如此令人討厭,“原因,我要原因,為甚麼是那隻惡鬼!”
“鬆開我——”古米丫忽然捂著肚子銳聲地尖叫起來,“小心孩子,小心我的孩子,你這個惡魔,你傷了我的孩子了,你鬆開,鬆開啊——”古米丫哭叫著,突然一低頭,狠狠地在候弦高僵硬的手上咬了一口,狠狠的咬下一塊血肉,真不愧是狼族的女兒!
候弦高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癱軟在地,心中那麼無力,那般絕望。古米丫愣怔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對待他,古米丫一下子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她撞開候弦高,披頭散髮地跑出去了。抬起頭,候弦高淚眼朦朧的看見白髮蓬鬆的奶奶正神色冷峻地注視著自己,原來她早就坐在一旁,候弦高想喊她一聲“奶奶”,但是喊不出來。因為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