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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她下意識地尋找最熟悉的人,卻只看到翁歸靡走向草原的孤獨背影。

也罷,只要烏孫王信守承諾,保持與大漢的聯盟,她可以犠牲自己的幸福。

懷著難言的傷痛,解憂跟隨烏孫王走進華麗的氈房。

看著解憂與他的王兄並肩走進氈房,對翁歸靡而言,是難以忍受的折磨。

天知道,那一刻他多麼想衝過去將她帶走,藏到無人找得到的地方。

獨自走在夕陽籠罩的遼闊草原上,遙望著天邊的晚霞,傾聽著族人們愉快的歌聲,他內心的痛苦略有消退。

只要堂兄對解憂好,讓她在這裡生活愉快、讓他的族人在強大的漢朝與匈奴間獲得平安,那麼他,願承受所有的傷痛。

振作起精神,翁歸靡喚來坐騎,往紅石頭城牆馳去;按往年轉場的慣例,他得先巡視他的軍隊和城防,再去庭衙見護王守庭的左將軍,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步入氈房的軍須靡一直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解憂一眼,一進氈房就放開她的手,徑自坐在上首鋪墊在毛氈之上的位置。

解憂站在門與火塘之間的空地上,打量著她的「新家」。

這座氈房比她在夏都住的還要大,色彩鮮豔、有走獸飛禽圖案的毛氈,將四壁裝點得五彩斑爛;火塘四周沒有毛氈,卻鋪設了光潔的石板,和供人坐臥的柔軟皮革;其他地方則都鋪著厚厚的毛皮氈子。

可惜由於日暮,頭頂敞開的穹廬無法提供足夠的光線,她看不清床上的佈置,只看到垂掛的帳幔,是十分華麗的錦緞。

正當她東張西望時,忽見軍須靡雙掌一擊,門簾立刻掀啟,兩個衣著鮮麗的女子走進來,點亮了放置在氈房兩側的燈火。

「公主路上可還平順?」等兩個奴婢離開後,烏孫王以烏孫語問。

見他終於開口,解憂心頭暗喜,雖然他的聲音冷淡而平直,但並無戾氣。

「謝大王關懷,臣妾受吾皇恩澤,有貴國迎親使照顧,一路無事。」她答道。

聽到她說烏孫語,軍須靡緊蹙的眉微微鬆開,似乎很滿意。「公主聰慧敏達,本王深感欣慰。」

他的讚美毫無熱情,但解憂仍行了一個謝禮,謙恭地說:「謝大王誇獎,吾皇使我出塞前,已有多番教誨,臣妾自離鄉之日起,便不敢或忘。日學語言,夜習方俗,只求能與大王及烏孫子民和融相處,共謀兩國長久之和平。」

注視著她剛毅明亮的目光,和溫婉可人的笑容,烏孫王冷漠的臉色稍有改變,眼中也有了些許溫度。「公主該是大漢最聰明伶俐的女子吧?」

「不,大漢女子多的是聰明伶俐之人,臣妾並非佼佼者。」

烏孫王定定地看著她,少頃,拍拍身邊的毛氈。「過來,坐到本王身邊來。」

這彷彿是從冰塊裡發出的邀請,解憂想,只要可以,她願意熔解那塊冰。

可就在她舉步向前時,身後響起脆生生的笑聲。「吾王今天迎接漢公主,怎麼不給臣妾送個信呢?差點兒讓臣妾錯過這好日子!」

一個身材豐滿,寬額大眼的漂亮女人走進來,直奔烏孫王身邊坐下,雙臂還抱著他的胳膊嫵媚地笑著;而她所坐的位置,正是烏孫王剛剛要解憂坐的地方。

「桓寧,你回來了?」烏孫王摟住了她。

很顯然,這個女人正是左夫人——烏孫王喜歡的甸奴公主。

看到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大王,此刻竟雙眼發亮,臉上出現笑容,解憂很吃驚。

有過與翁歸靡的愛戀,她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她驚訝自己並不嫉妒。

「再不回來,只怕大王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女人貼大王身上撒嬌。

解憂訝異她的大膽,而她說話的語速和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