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醒了從來不抱怨,讓怎麼著就怎麼著,哄的衛祝睡著了他再睡。
這天天氣晴朗,房律準備去修修房頂,他就叫衛祝來一起幫忙。衛祝只看到屋裡是木樑的,還沒見過外面的草頂是怎麼做的,十分好奇,房律搬了梯子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先爬上去。
上去之後才發現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層草氈,底下是一排排麥秸杆,用泥漿刷上去的。經過風吹雨淋,草氈麥秸都變的灰樸樸的,一點也不好看。
“為什麼不蓋瓦房呢?”衛祝不解:“這草杆泥漿的多不結實,一場雨就淋壞了,搞不好還會漏泥水。”
“瓦房哪有草房舒服呢?”房律笑著邊說邊整理麥秸。
“不會吧?”衛祝不相信。
房律說:“那瓦房啊,夏天不透氣,悶熱悶熱的,冬天又凍透了,嘎吱嘎吱的冷,真是比不上草房舒服。”
“是嗎?”衛祝還是有點懷疑。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原先租的房子沒有暖氣和空調,到了冬天真是冷到骨頭裡去。
房律說:“到時候你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話,麥秸已經整理好了,房律又找出一堆發紫的土塊,兩人在院子裡用木錘把土塊敲碎了,然後碾成末,又配上些黃土,最後加水調成泥漿。那泥漿細滑粘連,像雞蛋清似的,衛祝拿竹片攪啊攪的,玩起來都忘了幹活。
房律看的搖頭直笑:這孩子小時候連泥巴都沒玩過麼?他徑自爬上屋頂,把草氈掀下來,用鏟子把那些鬆動朽爛的泥土秸稈剷下來,一時間院子裡塵土飛揚,衛祝在下面看見了,急忙喊他下來。
房律不解,只好下來,身上臉上又是土又是汗,都成了泥人。衛祝拿布巾給他擦乾淨臉,又找了件舊衣裳給他包在頭上,矇住了鼻子和嘴,只露出眼睛來。
房律含糊的說:“不要緊……”
衛祝已經打斷他:“不行!灰塵吸進去容易得肺病!”
房律只好依他。
待舊的泥草清理乾淨,房律就開始往房頂上邊刷泥漿邊鋪秸稈,鋪上一層再刷泥漿。這個活要乾的麻利才行,否則泥漿一會幹透就不好了。
衛祝在下面看了一會,才明白個大概——難怪房律說草屋住著舒服,麥秸中間是空心的,導熱慢,所以冬暖夏涼。想到這裡,不禁又對古人多了幾分敬佩。
他們兩個正乾的熱火朝天,驀然又興沖沖的揹著一堆東西過來。衛祝看他拿的那些東西,有長杆有短杆,還有大口叉子,車輪一樣的東西,吃驚的說:“你要造腳踏車嗎?”
驀然哈哈一笑:“這你就看走眼了,我拿的不是什麼車,是給你那木盆裡灌水的機關。”
水車?衛祝仔細看看,也不像啊,難道是水泵?不會吧……
正懷疑著,驀然已經七手八腳把東西裝配起來。他先把木盆沿上加上一塊半月形的槽,那大小跟木桶差不多粗細。又把定滑輪固定在槽的一邊,比盆沿高出大半截。繩子又綁在槽的另一邊,兩邊高度持平。這樣木桶升高到盆沿的時候,一定會到達半月槽的位置。
驀然把空桶升高,繩子繫上,讓桶吊在槽邊,又去拿來廣口叉,叉口對準桶底,叉杆就沿著木盆底放下,兩端以活杆固定。叉杆的末端膨大成梨型,頂部凹陷,跟它配套的是一根豎杆,快到頂端部分嵌了個鼓錘樣的東西,可以搗入叉杆末端。
衛祝看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大半,那豎杆應該是用槓桿原理,在下面一推,就把叉杆平推出去,叉子再把桶推倒,卡在半月槽裡,水就倒進盆裡去了。
果然,驀然又拿出個半圓形的大木頭,準備鑲在牆上當作槓桿的支點。
衛祝忙書說:“放高點,越高越省力。”
“知道。”驀然說:“我在家裡試了好多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