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丫鬟將這些東西準備齊全後,月素便開始提筆動手作畫了。
秦小官雖然不是深喑丹青一道,但是卻有頗懂其中的道理。他見月素那起筆的凝重姿態,還有她那專注的神情,渾然已忘世間外物的神態,就知道傳言非虛,月素的畫技的確已經登堂入室,儼然有大家的風範了。
幾乎一提起畫筆,她似乎就變了一個人一般,她將周圍的一切變化悉數忘記了,全神沉醉在自己那丹青勾勒的世界中。
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她的筆,她的畫。
秦小官忽然覺得月素的表情很是熟悉,似乎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思索了一會,他才恍然大悟,卻是先前自己與林倩雪初遇的時候,當她完全沉醉在她那奇妙的琵琶佳音中的時候,她亦是這樣一副超越外物的神情。
難道這之間會有什麼聯絡嗎?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上了秦小官心頭。丹青與音樂,本是完全不同的技藝,為何到了一定的層次後,竟然隱隱之間有著某種聯絡一般呢?秦小官雖然說不上這種聯絡究竟是什麼,但是他至少看得出來,在林倩雪和月素全力施展自己才華的時候,他們不僅忘記了周遭的事物,更是連自己也一併忘記了。
莫非,要在一個領域中達到高深的境界,就要將心神超然外物,甚至連自己也一併忘記嗎?但是他知道即使自己卻問林倩雪和月素兩人,也終究是找不出答案的,因為她們也只是在無意識中,就進入了那種奇妙的境界,若是刻意為之,就只會落了下乘。
沒有絲毫的懷疑了,秦小官知道,當月素收筆的那一刻。展現在眾人眼前的,必定是一副完美的佳作。
現在,月素的下筆的姿態已經由凝重逐漸轉為輕盈,臉上也換作是一副舉重若輕的神態。而她手中的畫筆已經由粗獷的“大毫”換作了玲瓏的“小描筆”,並且運筆愈來愈快,愈來愈輕盈。
大凡平常之人作畫,往往是先快後慢,最後才用小描筆來仔細修飾,以彌補先前粗筆勾勒的留下的諸多缺憾之處。以此等方法做畫,最後往往落如下乘境界,頂多是求得一個“形似”而已,因為先前的粗筆勾勒,正是圖畫的神韻之所在。而月素作畫,卻明顯與常人不同,乃是先慢後快,先勾勒出神韻,然後再完善形態,力求形神俱備。
行家出手,自然與眾不同。
“好了,月素總算不負秦先生之託,完成了這副劣作了。”
月素將手中的筆放在了筆架上,小心地將撲在桌上的宣紙拿了起來,先自己端詳了片刻,說到:“還好,總算還能有幾分相似之處。”
眾人這才知道月素已然完工,趕緊湊過來仔細觀賞。
雪白的宣紙之上,一個美麗得近乎完美無瑕,讓人感覺窒息的女子躍然於上。無可否認,月素的畫工已然高超至讓人無可挑剔的地步,因為在這眾人面前的這張“美人面”,不僅美至完美,更讓人覺得頗有幾分熟悉之感,那正是從這幾位女子面貌而來的神似之感。
“如此神韻、姿容俱臻至極限的美人面,可真是千金難買啊!月素姑娘,在下可不知究竟應該如何感謝你了。”
秦小官感嘆道,接過月素手中的畫,看了又看。如此佳作,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月素微微一笑,說到:“先生何必如此客氣呢,應該說先生剛才給月素這張紙上面的搭配奇妙,也虧得先生能想出這般美妙的構思。只是,這樣的可人兒,卻永遠只能存在與紙了,世間卻哪裡去找如此完美的女子呢?至於先生要感謝月素的話,就請先生照顧好妹妹吧,過幾日她到別院後,一切就拜託先生和各位姐妹了。”
“月素姑娘儘管放心。”
秦小官笑道,“照顧月娥姑娘,此乃是分內之事。即使月素姑娘你不吩咐,在下也應當盡心盡力而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