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雪白得如同冬季飄雪覆蓋的房間內,女孩靜靜地躺著,雙眼緊閉,彷彿與這個喧囂的世界隔絕。她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偶爾起伏的胸膛,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蘇梨落,那位曾經以高冷凌厲著稱的病毒教授,此刻穿著白大褂,靜靜地走到床邊坐下。她輕輕地拾起一縷,那女孩撲散在白色枕頭上的髮絲,像是捧著一片輕盈的羽毛。
她拿著木梳在髮絲間穿梭,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梳著,彷彿在做一件虔誠的事。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彷彿陷在某種臆想裡。
“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允菲作為我的女兒,已經陪伴了我十五年。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瘦得臉頰凹陷,一個只有3歲的孩子,卻透著一股形容枯槁的死氣,還有那種滅殺一切的決絕。
明明當時你已經發狂了,殺了那麼多計程車兵和研究人員,為什麼當時你會放過我呢?而我,為什麼當時就沒有開槍呢?有時候,真的有時候,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我們都做了不同的選擇,是不是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蘇梨落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裡迴盪,她的眼神空洞得厲害,再也看不見一點昔日的凌厲和生機。她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籠罩在過去的陰影裡。
“錯了,我們都錯了。”蘇梨落低聲呢喃著,“所以現在也時候撥亂反正了,菲兒,你會埋怨媽媽嗎?”她靜靜地看著床上毫無動靜的女孩,手中的木梳變得沉重,她緩緩地將它放置在了一旁,然後小心翼翼地握起了女孩的手。
觸手的冰冷,讓人發顫。她輕輕地摩挲著,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它,但那股寒意卻如同冰冷的石頭一般,難以驅散。
蘇梨落心中湧起難以名狀的痛楚,她輕輕地掀起了女孩的衣袖,原本應該白皙如玉的手臂,此刻卻佈滿了黑色扭曲的經脈。那些經脈如同一條條蜿蜒的毒蛇,在女孩的手臂上蔓延開來,令人觸目驚心。
把女孩的手重新塞到被子裡,蘇梨落仔細地掖好被角。
“你別怕,很快就都結束了,不論發生任何事,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一起去找妹妹好不好?媽媽太想她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想到任嘉兒,蘇梨落的眼眶再也忍不住落下。她輕輕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女孩的手背上。
那一刻,她把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傾注在了那滴淚水中,這一次,她不想要再逃避和壓抑對女兒的心疼。
都說父母愛子女是本能,可為什麼自己卻放棄了嘉兒呢?
這個問題在知道任嘉兒死去的訊息後,蘇梨落不知道問過自己多少次。每一次,她都無比地痛苦後悔。
她總以為來日方長,以後會有機會彌補的。可原來,她的嘉兒,卻已經沒有以後了……
蘇梨落再次睜開眼睛時,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只剩下堅定的光芒。她輕輕撫摸著任允菲的臉龐,語氣輕柔而堅定:“我種下的因,便由我來結束這個果。”
她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向門口。在離開病房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任允菲,然後眼神冰冷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門緩緩關閉,病房裡再度恢復了平靜。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那些精密地連線在任允菲身上的儀器,突然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如同刺耳的音符在靜謐中突兀地響起。然而,這異常的聲響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嘟——”
隨著一陣短促的嘟聲響起,蘇清顏迅速按下了牆上的通話按鈕,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中迴盪:“蘇教授,您在嗎?我是蘇清顏,接到軍部的通知,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到鯤鵬基地廣場集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