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熟悉的水路,改走公路,因為曾家在水路上太多眼線了。他僱了一輛大貨車,足以裝下他們全體的人和簡單的行囊。至於行期,他把它延後到二十日出發,以免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說服夢寒。最後,萬事俱備,只剩下兩件事毫無把握,一件是不知道江神父能不能順利的買到三張船票,另一件是不知道夢寒肯不肯走。
這天晚上,夢寒和平常一樣,在靖萱房裡照料靖萱。靖萱的精神和體力都已恢復得差不多了,每日只是用焦灼的眼神,詢問的看著雨杭。雨杭見到靖萱房中,就剩下慈媽和綠珠在侍候,立刻給了靖萱一個暗示,靖萱馬上叫綠珠去休息了。慈媽也立刻機警的說:
“我還是去門外把風,我知道你們要商量大計!你們把握時間,有話快說!”她看了雨杭一眼:“我反正跟定咱們家小姐了,她怎麼決定,我就怎麼做!”說完,她就出房守衛去了。
房裡只有夢寒,靖萱,和雨杭了。雨杭走到桌子前面坐下,靖萱和夢寒都緊張的坐在他的對面。雨杭看著靖萱,低沉的說:“靖萱,我無法說服奶奶接受秋陽,這個家庭,已經到了有理說不清的地步,所以,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離開這個家,和秋陽去另打天下!”靖萱激動的點點頭。眼光熱烈的看著雨杭。“車子我已經安排好了,路線我也安排好了,我們先到杭州,讓江神父為我們主持婚禮,然後,我們直奔上海,坐船去英國。我們最晚的出發日期,是二十日,再晚,就趕不上船期了!”“我們?”靖萱迷糊的問:“你陪我們一起去嗎?”
“不止我去,還有夢寒,慈媽,和書晴!”雨杭堅定的介面,眼光落在夢寒臉上。夢寒臉色蒼白,眼神陰鬱,整個人神思恍惚,失魂落魄。靖萱看看雨杭,再看看夢寒,回頭又看看雨杭,又看看夢寒……雨杭的眼光,只是直勾勾的停在夢寒臉上,頭也不回的說:“靖萱,你想的沒錯!這個家庭裡,並不是只有你在戀愛,我請求夢寒跟我走,已經請求過許多許多次了!直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說動她,所以,你要幫我!要走,咱們就一起走!”靖萱的呼吸急促,這個大發現使她那麼激動,臉孔上竟浮現了紅暈。她的眼睛閃閃發光,興奮的看著夢寒和雨杭,恍然大悟的低喊:“我真笨呀!居然到現在才明白了!雨杭,怪不得你不要我!”“我才笨呀!”雨杭說:“怪不得你不要我!”
靖萱撲了過去,一把就抓住了夢寒的手,熱切的說:
“你為什麼還要猶豫呢?有雨杭大哥這麼好的男人相愛相伴,你不走還要怎樣?真要在這曾家大院裡活埋一輩子嗎?走吧走吧!跟我們一起走!我不管是到英國還是美國,想到可以和自己相愛的人相守,我就恨不得插翅飛去了!你想想看,假如咱們一塊兒走了,有你,有雨杭,有書晴,有慈媽,有秋陽,咱們可以組成一個多麼親密和快樂的家庭啊!咱們不會孤獨,不會寂寞……在那個陌生的地方,不會有人指指點點,說那一個大小姐跟家裡長工的兒子私奔了,說那個大伯和弟婦畸戀了,沒人知道貞節牌坊是什麼東西,咱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大大方方的愛著咱們所愛的人,你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嗎?我不知道,可我多麼多麼的嚮往啊,難道你不向往嗎?你不渴望去過一過那樣的日子?”
靖萱這樣熱烈的一大篇話,字字句句,說進夢寒的心坎裡。她不自覺的面泛潮紅,呼吸也急促了起來,那種嚮往跟渴盼,燃燒在她整個的臉龐上。雨杭重重的吸了口氣,也撲了過來,用掏自肺腑的聲音,懇求的說:
“聽著,你不是什麼罪人,你只是個需要愛,也有權利被愛的女人!給我機會來愛你吧!我保證你不會後悔!你就自私一次,讓我們為自己而活吧!我會用我整個的生命,來憐惜你,呵護你,照顧你!”
夢寒看看靖萱,靖萱含著眼淚,對她拚命點頭。她再看看雨杭,雨杭用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