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她睡了三天，終於醒了過來，只是那目無焦距的眼睛，透露出來的，是一股死寂。睡飽了，精力回來了，張小沙知道，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沈非凡死了，畢竟那麼大的火，那麼多的炸藥，就算是再怎麼厲害的人，都不能從那裡面出來。

那天的那些自我催眠，獨自認為沈非凡還能活過來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遐想罷了。

都是她，所有的錯都是她。是她害死了他，現在孤狼死了，她的仇也已經報了，所以，她想過要去找沈非凡。

可是，睜開眼的第一個聲音，是沈笑笑的。

“小沙，小凡他，死了。”即便不想說，可是沈笑笑還是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了張小沙，“他們在廢墟堆裡找到了兩具燒焦的屍體，可是已經面目全非，都已經成了灰，根本沒辦法確認份，不過當時就只有小凡和孤狼在裡面，所以，可以確定是他。”

張小沙空洞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天花板，即便想忍住，但還是流下了眼淚。

疼。

痛徹心扉的疼。

從心底蔓延出來，張小沙自認為自己不知道什麼是疼。

即便再嚴厲的訓練，再深的疼痛，她都嘗試過，即便知道自己從來都是鐵打的，那些疼早就已經足夠讓人麻木了，可是，這種讓人痛到絕望的感覺，她卻從來都沒有嘗試過。

哀，莫大於心死。

張小沙覺得，在聽到沈笑笑那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的體都是涼的。

她是有多希望沈笑笑可以騙騙她，哪怕告訴她，沒有找到沈非凡的屍體，哪怕，讓她有一絲絲的念想，也是好的。

可是，她就是這麼殘忍的將一切真相都告訴了她，連給她一個謊言都不肯。

閉上眼，張小沙緊緊的咬著嘴唇，哪怕嚐到了血腥味兒，她還是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嗚咽出聲。

“小沙，我希望你堅強，因為……”沈笑笑頓了頓，看著這樣的張小沙，她甚至覺得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你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為了他，你也要堅強。”

轟……

彷彿悶頭被人打了一棒，張小沙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

孩子，為什麼要現在來？

沈非凡說過，他想讓她懷上一個孩子，然後，他會一點點看著他在她的肚子裡一點一點的長大，每天陪在她的邊，不會讓她一個人，直到孩子出生。

只是現在孩子有了，他呢？

再也忍不住自己心裡的緒，嘴狠狠的咬著被子，嚎啕大哭起來。

沈笑笑見狀，捂著臉，也流下了眼淚。

沈笑笑沒有上前去勸她，而是轉哭著跑了出去。

她怕她再看下去，會忍不住……

張小沙是沒了輕生的念頭，只是這幾天來，張小沙全部一視同仁，誰也不理。

孩子畢竟是孩子，每天默默的給張小沙拿來飯，叫一聲媽，看著她吃完，再將飯端走。這樣理不理的，張小辰在私下裡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只是小說了，爹地去天堂了，媽在傷心，所以才不理人。

可是他好不喜歡媽這樣，看的他好害怕。甚至比原來發呆的時候還要讓人害怕。

最起碼那個時候媽一看到他還是會笑，而現在，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由於擔心張小沙，張小辰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怎麼好好的吃東西了，小臉已經明顯瘦了下來。

沈笑笑看的心疼，把他從小角落裡抱了起來。

“小辰怎麼了，這麼悶悶不樂的？”沈笑笑捏了捏張小辰的臉，笑著說道。

“小。”張小辰抬起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表，好像被人拋棄的小羊羔一樣，“媽，是不是不喜歡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