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顧慮,哪怕船上增加了別的新船員,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用這種方法消失在所有人眼前,而且不必擔心有人效仿跟隨並發現自己的“秘密”。
但從另一方面,鄧肯心中卻也產生了不可避免的思慮——這與山羊頭刻意提到的那“6+1”條船員守則有關。
這些船員守則到底意味著什麼?這些聽上去怪誕,危險,甚至存在矛盾之處的守則是基於什麼制定的?它的某些條目聽上去是為了特意強調船長的權威,但真實的情況顯然不止如此,那些嚴格的行為限制倒更像是為了讓船上的人可以在某種危險環伺的環境中生存,為了讓船員們可以透過某種既定規則來躲避不可見的危險。
鄧肯微微皺起眉頭,他在思索著自己在這些守則中真正的位置——從守則內容判斷,他這個“船長”似乎是唯一佔據最大自由與主動權的個體,他無須擔心船上“不可見的風險”,甚至他本人就是許多風險範圍的裁定者,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須是“真正的鄧肯船長”。
這正是最值得擔心的部分。
但他又突然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來在失鄉號上的探索行動,想起了自己在船艙裡隨意走動的事實。
山羊頭從未提醒過自己關於船員守則的事情,他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鄧肯船長來看,自己在船上行動的時候也沒有遇上過任何“詭異危險”,而且也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船長”跳出來給自己指定什麼活動限制。
從這一點看,山羊頭在“船員守則”中提到的危險對自己而言好像確實是無須在意的。
鄧肯輕輕呼了口氣,他繼續側耳傾聽著從海圖室傳來的動靜。
半分鐘後,他恨自己沒辦法關掉自己的耳朵。
垃圾話人偶和聒噪山羊頭展開了交流,後者明顯正佔據著壓倒性優勢,那噼裡啪啦的廢話就跟無垠海上的風浪般在海圖室中湧動著,哪怕是躲在寢室裡暗中觀察的鄧肯都扛不住了。
他覺得自己得趕緊出去把那可憐的人偶小姐給救下來,缺乏社交經驗的愛麗絲顯然不是山羊頭的對手,但略作猶豫之後鄧肯還是停了下來。
他剛剛結束了一次奇妙的“靈魂旅行”,還有許多情報需要整理,更有經驗需要總結,他得搞明白剛才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搞明白這個過程是否可控——就目前看來,這種將精神投射到遠方的能力將是他今後蒐集陸地情報時最好用的手段。
正常情況下,他還要擔心自己埋頭在房間裡研究自己的新能力太長時間是否會引起山羊頭不必要的關注,但現在有個愛麗絲可以在外面牽扯那個聒噪貨的注意力……真是再好不過。
心中默默對人偶小姐說了聲抱歉,鄧肯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下一秒,他的表情便愣住了。
那個比懷錶略大一圈的黃銅羅盤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而他明明記得直到前不久,那羅盤還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
鄧肯的眼神瞬間有些凌然,因為他發現自己完全不曾注意到手中的變化,而這種鬆懈疏忽的情況是在他來到這艘古怪詭異的幽靈船上之後第一次出現。
下一秒,他虛握了一下右手,一團幽綠色的火焰隨即悄然浮現在指縫間,緊接著他便從書桌後站了起來,準備利用靈體火焰和超凡事物之間的聯絡來檢查整個寢室中是否有異常痕跡。
但就在起身一瞬間,鄧肯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某種微妙的聯絡從他心底浮現,他下意識地看向那聯絡傳來的方向,在眼角的余光中,卻有幾片似真似幻的羽毛從空氣中飄落下來。
鄧肯詫異地看向羽毛飄落之處,看到一團幻影正迅速浮現、凝聚在自己眼前,不過兩三秒鐘,那幻影便凝聚成了一隻雪白的……
鴿子。
失蹤的羅盤就掛在那鴿子胸口,還